鄧如月剛想開口說兩句, 盛怒之中的六皇子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頸將人狠狠一推。
再怎麼養尊處優,六皇子也是個大男人。鄧如月狼狽地摔倒在地上,期間還帶倒了桌椅。
這番動靜很大, 伺候的人探頭一瞧, 在對上六皇子嚴肅的目光時, 一個個又縮了回去。
鄧如月周身都痛,臉頰上的疼痛讓她說話都有些艱難,但此刻不說不行, 眼看六皇子還要動手,她急忙問:“殿下,妾身哪裡錯了?您……”
“你還好意思問, 自己做了什麼不知道麼?”六皇子眼神陰狠,一步步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質問:“你跟你那個做皇子妃的姐姐壓根就沒感情,甚至還處成了仇人,哪來的臉跟我說要回去送她出閣?”
他一想到因為這個女人自己變成了舔著臉上門非要與人親近的那種親戚,就氣不打一處來,狠狠踹了一腳。
鄧如月被踹得滾了兩滾,痛的渾身都在顫抖。她沒想到六皇子出去一趟之後竟然得知了這樣的真相。不用問也知道先前去的是皇子府,而姐妹倆反目成仇的事也一定是鄧如玉告訴他的。
鄧如玉太狠了, 簡直沒給她留活路。
“殿下,我們是親生姐妹, 隻是暫時生了誤會。”鄧如月捂著肚子, 痛得眼淚橫飛:“她一定會原諒我的。還有我爹,我爹最疼我了……”
提及國公爺,六皇子住了手, 他眯起眼,半晌後彎腰將人抱起放在床上:“如月,我最恨人騙我。剛才也是一時氣急了才會衝動,你原諒我好不好?”
鄧如月在他伸手過來時,渾身都哆嗦了一下,以為他還要打人,聽他話裡話外在道歉,她哪敢不原諒,忙不迭點頭。
六皇子揚聲吩咐:“方才姨娘摔倒在地上,受了點傷。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語罷,他起身就走。
鄧如月獨自一人躺在床上,捂著身上的傷,眼淚將枕頭都打濕了。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六皇子他還在乎國公府,就不會對她如何。
當夜,鄧如月一宿都沒睡著,實在是太疼了。
輾轉反側一夜,早上一點精神都沒有,太過疼痛,她壓根下不了床,有丫鬟送了早膳,她一點胃口都沒有。想到昨晚受的委屈,她在躊躇要不要回娘家一趟。
卻見送東西進來的丫鬟站在邊上,一臉欲言又止。鄧如月心情不愉:“有話就說。”
丫鬟跪了下去:“姨娘,奴婢剛剛聽說,殿下他請了媒人,打算去李大人家中提親。”
鄧如月有些茫然,李是大姓,朝中官員姓李的就有不少。
丫鬟看出來了她的疑惑,低聲提醒:“是戶部侍郎家中,提的是三姑娘。”
鄧如月麵色微變:“為何不早點來報?”
“奴婢也是剛得知。”丫鬟有些委屈:“這還不止呢,方才奴婢過來的時候,張管事正在收拾隔壁院子,說是稍後會接兩位姑娘入府……據說那兩位都出身商家,家中不缺銀子。”
鄧如月啞然。
她知道六皇子的野心,有野心沒銀子是成不了事兒的。今日之前,六皇子身邊有名分的女人隻有她一個,書房裡的玉姑娘還是她過門之後特意選的,由於心中某些小心思,她還特意給那個通房改名為“玉”。
本來她還想著在彆的女人過我們之前跟六皇子好好培養感情。可現在……這日子轉瞬就到。
並且更慘的是,六皇子明顯對她生了嫌棄,等到新人進門,這府裡哪還有她的位置?
現在六皇子就沒將她放在心上,等到他日榮登大寶,三年一選秀,那麼多的美人,她就更出不了頭了。想到此,鄧如月一時間心頭都有些絕望。
絕望之餘,又生出了滿心憎恨,若不是鄧如玉不給她留麵子,她絕不會落到如今地步。
她立刻就想起身回國公府,好歹讓父親阻止一二。哪怕阻止不了,也要讓父親來提醒一下六皇子她是國公府女兒的事實。
可剛一動彈,就覺得腹部痛得厲害,她這才想起自己昨夜受了傷,等緩過來時已經滿頭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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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燕爾,楚雲梨暫時沒注意外頭的事,但況喜安沒閒著。午後,他身邊的管事過來低語了幾句,見他先是詫異,隨即唇角含笑。
楚雲梨看在眼中,等到管事退下,好奇問:“有好事?”
況喜安反問:“我剛娶了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進門,還不算好事?”
“彆貧了。”楚雲梨瞪他一眼:“說正事呢。”
況喜安笑吟吟:“是我六弟他接了姑娘入府。還一連接倆。”
楚雲梨愣了一下:“可是宮中的太後正在病中……”
誰說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