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被搶了婚約的庶女 三 合一(2 / 2)

她的丫鬟上前敲門,好半晌才有動靜。看到是她來,裡麵的人挺意外,卻也不敢將人往外攆。

楚雲梨再次走入陸家,一路都挺安靜,到了陸海南的院子外時,聽到裡麵傳來女子陣陣痛哭,正是陸夫人在嚎。

她有些意外,問邊上一言不發領路的丫鬟:“出什麼事了?”

丫鬟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該怎麼說。

楚雲梨也不為難她,一步踏了進去。裡麵的陸夫人察覺到門口有動靜,回頭看來,當看清楚是前兒媳時,哭聲更大:“皇子妃娘娘,您千萬要替我兒做主。”

屋中床上陸海南肚子上纏著厚厚的繃帶,一眼就看得到繃帶上滲出的血,且那血跡還在漸漸蔓延。床上的人麵色慘白,若不是胸口還有微微的起伏,看著像是死了似的。

楚雲梨好奇問:“怎麼弄成了這樣?”

聽到這話,陸海南掙了眼,看清楚是她,麵色複雜難言。

陸夫人哭聲更大:“海南,你千萬要振作起來,千萬不能睡。若是你沒了,娘也活不成了……”

屋中氣氛悲戚,一片肅然。

好半晌,陸夫人才止住了哭聲,說了方才發生的事。

薑歡黎被關了之後,說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見她。

陸夫人不覺得她還能鬨出風浪來,剛好閒來無事,便過去見了。誰知道薑歡黎竟然還能掏出匕首,受傷那麼重的人掛在她身上,將匕首放在她脖頸之間,說還想再見陸海南最後一麵。

匕首很鋒利,陸夫人不敢不帶她。

將人帶到了這裡,本以為是薑歡黎不甘心之下還想再為自己爭取。結果,這個瘋子不管不顧,直接就往床上撲去,手中匕首狠狠紮下。

若說匕首放在她脖頸上是為了威脅,這匕首衝著陸海南時,就真的下了狠心要人性命。

陸海南身上毒性未解,壓根躲不過去。生生挨了兩下。

薑歡黎在此之前遭受過毒打,拚著全身的力氣才勉強走到了這裡,紮完人後,她並未想著逃脫,甚至沒有起身,隻趴在他的身上。一臉的享受,還說終於能和心上人一起走了。

不能同生,隻求共死。

陸夫人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養大的小姑娘竟然會這般偏執,反應過來後,急忙命人上前拉開二人,又讓人去請大夫。

可惜,陸海南受傷的地方很難愈合,都包紮了這麼久還在流血。大夫離開時一臉沉重,雖然沒有明說讓她準備後事,但也就是那個意思。

陸夫人氣急,再次命人將薑歡黎毒打一頓,這一次不許底下人心軟。等到眾人退開,薑歡黎已經隻剩下了一口氣,被拖回了偏院。

說這些事時,陸夫人的臉上的淚水就沒乾過,她哽咽著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奔著去海南的性命而來,否則我說什麼也不會帶她過來。皇子妃娘娘,麻煩你再請個太醫,千萬救救我們家海南。”

床上的人奄奄一息,看著楚雲梨的眼神複雜,張了張口。

楚雲梨湊近:“你有話要對我說?”

“對……對不起……”陸海南聲音虛弱,幾不可聞。

若不是楚雲梨離得近,壓根就聽不見。

陸海南目光又落在了正在痛哭的母親身上:“娘,兒子不孝……”

聽著這跟交代後事似的話,陸夫人不敢深想,她也不肯再哭,就怕錯過兒子的話,哭著搖頭:“海南,不要離開娘!你不要走!”

陸海南緩緩閉上了眼。

雖然還沒斷氣,那也就是幾息的事。

楚雲梨往後退了兩步。

陸夫人撲到床前,抱著兒子頭痛哭不止。屋子內外也一片悲聲。

楚雲梨轉身,問明了薑歡黎的方向,抬步往偏院而去。

薑歡黎獨自一人躺在院子裡冰冷的地上,隻有兩個婆子遠遠看著。聽到腳步聲,她側頭望來。

同樣是深受重傷,因為薑歡黎受的傷流血不多,所以,她還剩下一口氣,看到來人是楚雲梨,她有些恍惚:“你怎麼……還來?”

楚雲梨居高臨下看她:“你殺了人,但陸家也無權要你性命,你要不要告?”

聞言,薑歡黎唇角扯了扯,大概是想笑,但又因為扯著了臉上的傷,痛得滿臉猙獰。她搖頭,低低道:“那是我親姨母,養我一場……若不是她……我早已死了……這條命是她給的……讓她取回……本就是應該的。”

聽這話,她還知道感恩呢。

“既然你記得我的恩情,為何要殺害我兒?”不知何時,陸夫人已經出現在了院子門口,幾乎是癲狂的質問:“薑歡黎,你一次次傷害我們母子,哪來的臉說這種話?”

她吼罵著,還覺得不解氣,上前狠踹地上的人。

薑歡黎看著天空,忽然唇邊扯出一抹笑容,肚子上被踹了兩腳,她承受不住這樣的疼痛,整個人彎成了蝦米狀,卻開始哈哈大笑:“姨母,我隻求和表哥一起死。他如何了?你這麼生氣,他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她吼這些話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聲音卻也沒多大。

院子外的人聽不見,陸夫人卻聽得清清楚楚看著麵目癲狂的女子。她氣道:“你想跟我兒共死,做夢!我呸!”

薑歡黎又笑了:“姨母,老天爺在生死上,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所有人都會死,表哥也一樣。我知道你不可能讓我們合葬,但我隻求和表哥同走黃泉路……”

陸夫人惡狠狠瞪著她:“我會去找高明的道長,讓你們黃泉路上再不得見!下輩子也不見!”

薑歡黎笑聲止住,她看著陸夫人,滿臉不可置信:“姨母,表哥都要死了,你還不願成全我們嗎?”

“我成全你去做鬼!”陸夫人氣得狠狠踩著她的脖頸。

薑歡黎受的內傷很重,本已是強弩之末,說話都含糊不清,拚儘全身力氣聲音都不大,也就是楚雲梨離得近才勉強聽得清楚。哪裡經受得起這樣的重踩?

被這麼一踩,白眼一翻,就這麼去了。

陸夫人還不解恨,再次又踩了幾腳,整個人頹然坐倒在地,還衝著薑歡黎渾身上下猛掐。

楚雲梨看得無語:“陸夫人,她已經去了。”

陸夫人恍然回過神來,看著麵目全非的薑歡黎,她嚇得尖叫一聲,往後退了好幾步:“我沒有殺人,她的死不關我的事。”

楚雲梨提醒:“她就是被你給踩死的。在此之前,還是你派人打傷了她,哪怕她隻是一個普通百姓,哪怕她傷了你兒子,也由不得你隨意取走其性命,這事,得交由衙門查辦!”

聞言,陸夫人猛地回過頭來:“你……我都已經家破人亡了,都這麼慘了你還不放過我?你是皇子妃,大人有大量,不要再傷我了好不好?”

楚雲梨整理了一下衣裙,轉身就走:“我看不得有人冤死在我麵前。不知道便罷,知道了是一定要管的。”

陸夫人看著她的背影,質問:“你故意的?”

楚雲梨確實是故意的。她從一開始就看出來了薑歡黎的偏執,卻沒有刻意提醒。她回過頭:“我早說過讓你將薑歡黎送走,是你不聽我的!”

提及此事,陸夫人簡直腸子都悔青了。

不過,她心裡卻明白,如果事情重來一次,在鄧如玉和自己一手養大的姑娘中,她最後還是會相信後者。

隻怪自己沒有識人之能,沒能早早看清楚薑歡黎的瘋性。

楚雲梨離開陸家時,陸海南也已經沒了。

她站在陸家門口,側頭吩咐:“等陸夫人為兒子操辦完喪事之後,再將她帶走。”

薑歡黎死都想在黃泉路上和陸海南做伴,若這世上真有高明的道長,還是將二人分開為好。

陸夫人兩日後被帶往了衙門,彼時,人已經有些神誌不清,像瘋了似的,都不認人了。

*

這件事情後,楚雲梨歇了兩日。

況喜安沒有閒著,這幾天一直都在刑部。國公爺找上門來時,皇子府內隻剩下楚雲梨一人。

那是鄧如玉的親爹,將人拒之門外不太好。楚雲梨讓人將他請了進來。

國公爺進門一路都在暗地裡觀察,看出來了,女兒在這裡確實得人尊重,心中的疑竇越來越大。反正過去那些年裡,他從來都沒有發現自己這個悶葫蘆一樣的女兒還有這樣的本事。

身邊孫姨娘麵露忐忑,看到被眾人簇擁在中間的女兒,她歡喜之餘,都有些不敢認。

“姨娘,坐!”

孫姨娘有些不太自在,楚雲梨揮退了屋中伺候的人,她才稍微好轉了點,總算能在椅子上坐穩了。

這般上不得台麵,惹得國公爺瞪了她好幾次。

國公爺想著這也沒有外人,便道:“如玉,你姨娘她規矩不太好,還是找個人好好教一教。你尋一個送回國公府吧。”

孫姨娘麵露尷尬,過去那些年裡,她都是能不學就不學,如今看來是不成了。隻道:“我會好好跟著練。”

楚雲梨沒接這話茬,問:“父親有事嗎?”

“是有些事。”國公爺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殿下這一次查的事情牽扯了太多的人,回頭萬一有人報複……”

楚雲梨揚眉:“有人來找你求情了?”

一猜就中。

國公爺在女兒麵前還是很能掩飾自己的心思的,擺了擺手道:“那倒沒有,我隻是為你們擔憂。”

“父親是嶽父,看到女婿做事不合心意,確實可以提點幾句。”楚雲梨說著這話,看見國公爺露出一臉欣慰神情,自顧自繼續道:“但父親可彆忘了,宮裡的那位也是親爹,若殿下處事不對,皇上早就提醒了。”

既然皇上沒阻止,那就是默認了讓況喜安再查下去。

也就是說,皇上對於朝堂上的某些官員很不滿,想要換血了。

國公爺聽出了這一層意思,臉色頓時就變了。到底是在朝堂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人,轉而道:“你姐姐落了胎,最近都沒出門,若是你得空,便過去探望一下她。”他歎了口氣:“你們姐妹在娘家時無論有多少矛盾,現如今都已出嫁,就該互相扶持。”

“互相?”楚雲梨犀利地問:“她一個側妃,還是不得寵的那種。父親憑什麼認為她能幫上我的忙?還是在父親眼中,六皇弟往後會更進一步?”

儲君之位未定,國公爺哪敢說這種話?

“如玉,我是你爹。”國公爺惱怒:“亂說什麼,我看你是想害死我。”

“從小到大,父親都沒有偏心過我,冷眼看我被他們欺負。哪怕是對我一生最重要的婚事被人換掉,父親也裝作不知道。”楚雲梨起身,一步步逼近他:“既然父親這麼多年都在忽視我,當我這個女兒不存在,如今為何又想起我了?”

國公爺被一個晚輩這樣逼問,本就心情不愉,此刻愈發惱怒:“鄧如玉,你彆覺得自己翅膀硬了就能跟我作對。你可彆忘了,殿下的身子有多虛弱,如今你是不用求人,但等到殿下離開後,你一個皇家寡婦,誰敢娶?到時被人欺負,彆來找我哭。”

楚雲梨不客氣地道:“你放心,就算你死了,殿下都好得很。”

國公爺:“……”

“哪有咒親爹去死的?”

楚雲梨好笑:“殿下才二十出頭,你都多少歲了?怎麼看,都是你走在前麵,我哪說錯了?”

正常人是這樣沒錯,但況喜安從小病殃殃的,哪怕好好養著,之前都想些沒能救回來。現在看著是好轉了,但說不準哪天病情又會惡化……其實憑著最近幾位皇子在朝堂上做的事,況喜安無論是心機手段還是計謀都是其中佼佼者。關鍵是他還擁有上位者的果決。

可他身子太弱了,這樣一個病怏怏的人,能活多久都不知道,怎麼可能有機會榮登大寶?

國公爺強調:“如今你姐姐正是誰想人安慰的時候,若是你這時候都不湊上前,等你想去的時候,已經擠不到跟前了。”

“不去。”楚雲梨擺了擺手:“不要再勸了,來人,送客!”

被閨女攆了,國公爺反應過來後,頓時勃然大怒:“你說什麼?”

“我說讓你走啊!”楚雲梨聲音加大:“年紀輕輕,耳朵就不行了?”

國公爺險些被氣死,胸口起伏不止。

孫姨娘見父女倆針鋒相對,本來不敢插言。可眼瞅著再不開口,這二人就要打起來了,她顫聲道:“如玉,怎麼跟你爹說話的?趕緊道歉!”

楚雲梨看向這位生母,她忽然發現,這些人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她的變化,還以為她是曾經逆來順受哪怕婚事被換也隻能哭著跪求的小可憐。

“我又沒錯。姨娘,你少管閒事!”

孫姨娘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如玉,你瘋了?”

楚雲梨緩聲道:“姨娘,你又錯了,皇家不會要一個瘋子做兒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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