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算不上毒,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安神的藥物下得特彆重,這一碗喝下去,人非得昏昏沉沉過上兩三天不可。
多福一臉不讚同:“主子,藥必須得喝。奴婢已經派人去了趙家,最多明天早上,三叔就會到,張家太欺負人,這事一定要說清楚。”
自己伺候的主子有沒有偷人,沒有人比多福更清楚。這簡直就是飛來的橫禍!
在她看來,應該是那兩個大夫誤診了。或者兩個大夫在上門之前就已經被人收買。不然,若是張明禮真的不能生,自家姑娘肚子裡的孩子哪來的?難道還有鬼不成?
這丫鬟特彆忠心,楚雲梨歎了口氣:“剛才母親對我的態度你也看到了,那是恨不得讓我立刻去死,在這張家,所有的東西都不能讓人放心,尤其是入口的,更是要千萬小心。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害人性命這種事,對於多福這種在村裡頭長大的小丫鬟來說實在太遙遠了。聽了這話,臉上的驚訝毫不掩飾,脫口道:“不會吧?”
楚雲梨閉上眼,腦中思緒萬千。
多福偷瞄了一眼主子神情:“是誰要害咱們?”
楚雲梨也想問這話呢,可惜趙雙魚過門之後太過聽話,從來不問家裡的事,跟誰都交好,而張家重要的事情都不會告訴她,以至於她哪怕平白丟了一條性命,滿腔怨氣難消,卻連個懷疑的人都沒有。
“我想睡會兒,你若是不放心,就守在這裡吧!”
多福當然不放心,早已打算睡在腳踏板上。
一夜無話。
天剛亮,院子裡就想起了淩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不少人前來,緊接著門被敲響,婆子不耐煩的聲音傳來:“趕緊起,趙童生到了。”
多福嚇了一跳,懵懵懂懂起身,慌張地抓起衣衫給楚雲梨穿上。直到摸了個空,她才恍然發現床上已經沒了人,回頭看到主子已經坐在妝台前,並且已穿戴整齊。
“主子,您何時醒的?”
楚雲梨側頭看她:“多福,你還是喚我姐姐吧。”
趙父雖然得了童生的功名,還算得人尊重,但他是莊戶人家出身,一直都沒有下人伺候。後來接來了多福,也沒有刻意要教其規矩。
多福如今的這些稱呼和規矩都是到了張家之後才學的,剛來的時候沒少被人笑話。
聞言,多福急忙擺手:“規矩不能壞,若是讓夫人知道了,又要責備您。”
楚雲梨也不強求,起身打開門。
門口除了剛才那個凶神惡煞的婆子之外,院子裡還負手站著張夫人,此刻她滿臉寒霜。而門口處,張老爺陪著趙父,兩人臉色都不太好。
看見楚雲梨出來,張夫人上下打量她:“沒事了吧?”
“沒事。”楚雲梨緩步出門:“我又沒做虧心事,昨夜睡得好得很。今日精神還行。”
她走到了院子裡:“你們問什麼都沒有用,因為我什麼都不知道。都說捉奸拿雙,你們不能因為我有了身孕就說我一定偷了人。還有,我要見張明禮,然後與他當麵對質!”
張夫人氣笑了:“沒見過偷了人還這麼囂張的。”
“我也沒見過非要讓自己兒子做活王八的。”楚雲梨眼神淩厲:“若我偷了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這是上輩子趙雙魚發過的誓言。
當下的人很看重誓言,但也有人不信。張夫人就是其中之一,聽了這話後滿臉的嘲諷:“老天爺且忙著呢,管不了那麼多。”
趙父方才不好進來,看到女兒穿戴整齊出現在院子裡,再也忍不住了,飛快上前:“雙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雲梨先是喚了父親,然後才道:“我也想問這話。昨天早上他們平白無故將我捆到了正院,直接逼問我奸夫是誰。爹,我是你的女兒,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他們這分明就是汙蔑!”
趙父回過頭來看向親家:“這其中是不是有誤會?”
關於自己兒子不能生,張家夫妻羞於啟齒。也是怕外人知道之後對兒子的名聲有損。張老爺臉色特彆難看,遲疑了一瞬,還是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趙父一臉的驚訝:“那玉姨娘的孩子是偷人才有的?”
這事到底不光彩,且因為張夫人娘家的緣故,他們並不會將玉姨娘如何,又更不好將這件事情往外說了。
張夫人頷首:“對!我們已經請過兩個大夫給明禮看過,他確實……不能讓女子有孕。既然如此,雙魚腹中這個孩子的父親一定不會是他。既不是他,那就一定有奸夫。”
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