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正和兄長說話,沒防備,被打了個正著,臉上瞬間冒起了五指印。她伸手摸著臉,殺人一般的目光瞪著楚雲梨:“你敢打我?”
“你都敢殺人了,我隻是打你一耳光而已。”楚雲梨寸步不讓,與之對視:“眼睛大了不起啊!”
張氏氣得險些失了理智:“來人,給我掌嘴。”
兩個婆子蠢蠢欲動想要上前,楚雲梨厲聲嗬斥:“我看誰敢!”
“打!”張氏聲音比她更大:“打壞了算我的。”她滿眼的鄙視,語氣裡滿是不屑:“趙家說是讀書人,其實唯利是圖,隻要給足了銀子,什麼事都可以談得攏。趙雙魚,彆把自己看得太高!”
婆子再次上前,多福擋在了楚雲梨麵前:“姐姐已經不是你們張家的人,你們再動手,是觸犯了律法。”
“她偷人,打死都活該。”張氏振振有詞:“留她一條命,那還是我張家大度!”
兩人針鋒相對,張老爺隻覺頭疼,哪怕趙雙魚偷了人,他也沒有想和趙家翻臉……這種事情確實難以接受,但有周美玉被原諒在前,再原諒一個趙雙魚也不是什麼大事。
“妹妹,彆鬨。”
張氏聽到兄長這話,頓時瞪大了眼:“我是為了張家好!”
“這話也就你自己信。”楚雲梨掏出來了那張五十兩的銀票,遞到了張老爺麵前:“這東西是從黑衣人身上搜出來的,是彆人給他的酬勞。你看一看吧。”
銀票這東西,本身沒有記號。但出自哪個銀莊一查便知,並且,銀票上有隱秘的編號,一來是為了防止有人造假訛詐銀莊,二來,也是為了知道一個銀票大概的去處。
張老爺若不怕費事,拿著這銀票去銀莊找一個管事讓其查一查,就知道這銀票是被誰給取走的。
一時間,他麵色複雜。
張氏微微變了臉色,很快變得坦然。在張家殺人,她本也沒指望能瞞過兄長。
兄妹二人對視一眼,張老爺就什麼都明白了,他看著麵前的妹妹:“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還是那話,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弄不好要償命的。妹妹何時變得這樣大膽?
張氏垂下眼眸:“哥哥,不是我。”
這話,壓根就沒有人信。
楚雲梨抱臂:“昨夜若不是我機靈,現在早已沒了性命。現在不是你們不放過我,而是我不想放過。”
聽了這話,張老爺霍然扭頭看了過來:“雙魚,這裡麵有誤會。”
楚雲梨嗤笑了一聲:“你知道柳夫人為何這麼大膽子嗎?正是因為她明白,事情暴露了之後,你一定會維護她,會想法子堵了我的嘴,還會幫她將尾巴掃乾淨。”
她看向張氏:“其實,我更好奇的是你為何要殺我!想讓我閉嘴的法子有很多,就比如你方才所言,給了足夠的封口費,我爹便不會抹黑張明禮。你說是為了張家的理由,根本就站不住腳。在我看來,你就是想挑撥張明禮爹娘的感情……不然,你送什麼不好,為何要送丫鬟給張老爺呢?”
提及這事,張夫人臉色特彆難看。
張老爺一把年紀睡了比自己兒子還小的姑娘,做的時候不覺如何,被擺到了明麵,一時間頗有些不自在,他咳嗽了一聲:“趙雙魚,這是我的家事,沒有你插嘴的份。方才你不是要走……”
“我現在不走了。”楚雲梨往椅子上一坐:“說不清楚那黑衣人的來曆,幕後主使不跟我道歉,這事就沒完。張老爺若不給我一個說法,那咱們就公堂上見。畢竟,偷人是你們給我硬扣的帽子,我可從頭到尾都沒有承認過,也沒有所謂的奸夫。我行得正,坐得端,彆說去衙門當麵對質,就算是到皇上麵前,我也不怕!”
她這樣坦坦蕩蕩,張明禮氣不打一處來:“那你的孩子到底哪來的?”
楚雲梨嗤笑:“蠢貨。”
“趙雙魚!”張明禮惡狠狠瞪著她:“彆以為我還會容忍你。”
“說得好像你忍過我似的。”楚雲梨滿臉嘲諷:“張明禮,我在為自己討公道,沒你的事,你少東拉西扯。”
不理會他難看的臉色,楚雲梨看向張氏:“我很懷疑那個所謂的奸夫也是你找來的。畢竟,黑衣人都跟我說了,他不知道指使他的是誰,隻是送了一封信在他房中,說殺了我之後還有二百兩的酬勞。這送信的方式,跟林家禾那邊一模一樣。”
張老爺霍然扭頭,瞪著妹妹。
張氏氣得跺腳:“哥哥,我才是你妹妹,你信她不信我?”
邊上張夫人從頭看到尾,此刻忽然麵色慘白:“妹妹,當年的事是意外,我不是有意壓在你身上的。這些年,你一直沒放下,一直視我為仇敵,但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害明禮。”她扭頭看向男人,聲音淒厲:“老爺,她分明是記恨當年的事,怪我害她不能生,這是要報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