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嗷嗷慘叫,又哭又求。
但在周家問及是否是周貴書指使時,他一點都沒猶豫:“本來我是不敢的,是貴書說,隻要事情能成,他就會幫著促成這門婚事。我才……”
“住口!”楊氏撲上前,狠狠一腳踹在他的嘴上。
這一下,直接將人給踹暈了。
楚雲梨抱臂站在旁邊,嗤笑道:“我看你們是想殺人滅口。”
這麼晚了,換作往常,所有人都已經睡了。但今日不同,還有許多人舍不得睡,在這裡看熱鬨呢。其實周家動手那麼狠,有些人已經看不過去上前阻止……萬一鬨出了人命,那可不是小事。
“這事搞不好就是你自己編出來的,混混是你自己請的。”周母本是脫口而出,可這話出口之後,越想越覺得有理。她振振有詞:“這應該是草狗子的兒子小狗,他是住鎮上的。平時也不往村裡去,貴書已經足有半個月沒有上街,兩人連麵都沒見,怎麼商量?”
楚雲梨似笑非笑:“這你要問他們啊!我哪裡知道?”
小狗渾身疼痛不已,真的再也承受不起打罵了,此刻張口就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他是去村裡偷雞的,剛好遇上了出來溜達的周貴書,兩人一拍即合。
“是他先提的。”小狗哆嗦著道:“當時我不敢,他還給我壯膽來著。說……說……我這樣的想要討著媳婦,那是做白日夢。就得膽子大一些,為自己爭取。所以我才動了心!”
說到這裡,他腸子都悔青了,涕淚橫流地趴伏在地上:“我錯了,真的錯了……魯叔饒過我這一次吧……我給你磕頭……這樣能留我一命,往後下半輩子我願意做牛做馬……”
周父都險些將人打死了,小狗也還是不改口,想要給孫子洗清名聲是不能了,他臉色鐵青,瞪著小狗的目光像是要殺人。
楚雲梨打了個嗬欠:“我明天還要開鋪子呢,天色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睡吧。”
說著,轉身關門。
小狗又被人給拎回了柴房。其實呢,混混偷雞摸狗很正常,鎮上的人也討厭他們,但所有人最討厭的還是像小狗這種對姑娘家起了歪心思的混混。
誰家都有大姑娘小媳婦,若是被欺負,日子還怎麼過?
小狗起了這種心思,就算魯家沒有出手教訓。鎮上其他人也不會輕易放過了他。因此,眾人已經商量好了,得把交到鎮長麵前好好教訓。
若是小狗想要留得一條命,就得找人為自己擔保。
周家人不甘心,衝著周圍解釋自家孩子的無辜。但這事情從發生到現在已經鬨了足足兩個時辰,好多人都挺疲乏,加上明日還要乾活,人漸漸散去。
到了最後,周圍一個人都沒有了。
周家人隻得打道回府,周貴書腿受了傷,牛車太過顛簸,加上這又是夜裡,萬一摔了,那可不是玩笑。於是,周貴書便不回去了,楊氏留在鎮上照顧兒子。
這一夜發生了太多事,楊氏守著兒子根本不敢眨眼。天剛蒙蒙亮,她就出門了,打算買點好克化的東西,等兒子醒來之後填填肚子。
結果,剛一上街就察覺到眾人對自己指指點點,楊氏隻覺得臉上發燒,真的有種掉頭就走的衝動,但理智告訴她,兒子還要吃飯。於是,她隻能強撐著往街上走。
如今的她特彆在意外人的目光和言語,看似麵色如常,實則支起耳朵聽眾人議論。
最近鎮上就這一件新鮮事,十個人裡,有十一個都在議論,她剛走不久,忽然就聽說那些人要將混混送到鎮長手中,一定要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然後嚴懲這種不拿女子貞潔當一回事的登徒子。
聽到這話,楊氏一步也挪不動了。
彆人不知道周貴書所作所為,她身為親娘卻最清楚。事實上,所有周家人中對於周貴書做的事都半信半疑,但她卻在事情還沒發生之前就已經得知。
這事,其實是母子倆商量著乾的。
如果小狗被送到了鎮長麵前,兒子一定會被牽扯出來。到時候受著重傷,還要被眾人責備,興許還要被嚴懲……想到此,她哪裡還坐得住?
急匆匆跑去買了一碗湯麵送到醫館,囑咐藥童在周貴書醒了之後喂,她自己則轉身就往魯家而去。
出了這種事,魯父氣得一宿沒睡。
魯嬌嬌則是怕的,周興旺心中忐忑,父女倆一整宿都迷迷糊糊,都在天亮時才睡著。睡得最好的就要屬楚雲梨了。
敲門聲響起時,楚雲梨已經在院子裡洗漱。她上前開門,就看見了哭哭啼啼的楊氏。
楊氏滿臉都是淚,眼圈紅得厲害,一句話不多說,直接卑微地跪了下去:“弟妹,你幫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