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歎息:“爹,他們分明想置我們全家於死地,躲是躲不開的。”
“不行,你聽我的。不能再去找他們!”董父嗬斥:“你要是不聽,就彆再做我女兒。”
楚雲梨沉默,董家夫妻並不是獨斷專行之人,會這般憤怒,非要阻止她,說到底也是怕她遇上危險。
“爹,彆生氣,身子要緊。我聽你的就是。”楚雲梨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方子:“這是一個養生藥丸的方子,藥效不錯,裡麵的主藥得去外地買。既然不放心我在城裡亂竄,那我去外地進藥材吧。”
董父皺起眉,拿起方子仔仔細細的看:“從哪兒來的?”
“就……機緣巧合。”楚雲梨好奇問:“你覺得如何?”
董父下意識去摸胡子,結果摸了個空,才想起胡子被自己剃了的事。他嘶一聲:“不錯啊!”
又看了半晌,才抬眼狐疑盯著麵前的女兒:“你在林府這些日子,沒閒著啊。”
言下之意,這些都是那段時間尋摸來的。
楚雲梨若是否認,也沒法解釋。乾脆懶得辯解,幾口將碗裡的飯扒完:“我要早點睡,明日得啟程。”
說完,也不等董父拒絕,飛快溜了。
董父氣笑了,董母忙上前幫他順氣:“姑娘大了,也是能撐起家的人。你彆覺著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說起來,三七這樣懂事,咱們也可以放心了啊!”
“她一個人,又是個姑娘家,在外頭遇上壞人怎麼辦?醫術再好,打不過人家啊!”董父越想越不放心:“我也去睡,明早上陪她一起。”
楚雲梨聽到了這話,想著半夜就走,結果爬起身收拾好包袱,一開門就對上了院子裡黑乎乎的人影。
看那樣子,已經坐了不短的時間。
楚雲梨:“……”
“爹,你沒睡?”
董父手邊放著一個包袱,聞言冷哼:“知女莫如父,我就知道你會偷跑。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走吧!”
沒有車夫,董父年輕時也沒少往外跑,他打算自己駕車。
楚雲梨沒有跟他爭,隻是出城之後,就鬨著要學架馬車。
董父又冷哼:“你這幾天在外頭跑,就是自己架的馬車,還想瞞著我。”
楚雲梨恍然,有人在紅花巷子看見了她,那時候她身邊就有馬車。
“爹,我悄悄學的。怕你不答應嘛。”楚雲梨撒嬌:“這一來一回得大半個月,光你一個人怕是熬不過來,再說了,你擔憂我,我也會擔憂你嘛,咱們爺倆換著來。”
董父沉默:“是爹無能,不能護好你。”
他語氣低落。
楚雲梨聽了有些鼻酸:“爹,彆這麼說。你養我小,我該養你老,如果一輩子都是嬌嬌小女兒的模樣,你敢閉眼麼?”
董父:“……”這倒也是。
“可我還是希望你懂事得更晚一點。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那是不得不懂事。”
在父母眼裡,孩子八十歲了也還是孩子。董父沒有親眼看見女兒駕馬車,說什麼也不放心,執意坐在外麵。
父女倆輪換著來,兩天後,馬車就已經進了隔壁府城。
董父看著城牆,麵色複雜:“三七,你故意的吧?”
“是!”楚雲梨坦然:“幕後的人想要置我們於死地,我總得問清楚是為什麼。”
兩人來的正是呂新樂所在的府城,此時天色已晚,楚雲梨還是照著打聽到的地方趕去。
趕到地方,已經是深夜。父女倆沒有去敲醫館的門,而是在醫館對麵的客棧住下。
趕了兩日的路,渾身疲憊,簡直是灰頭土臉。楚雲梨讓人送來了熱水。
客棧不大,就請了一個男夥計。而楚雲梨是女客,深更半夜讓男夥計送熱水自然是不合適的,給她送水的是客棧的東家大娘。
“客人,熱水已備好。”
楚雲梨在整理包袱,聞言答應了一聲:“大娘彆走,我有些話想問。”
東家大娘笑了笑:“姑娘從外地來吧?想問什麼?這周圍好吃的,好玩的,就沒我不知道的。”
楚雲梨搖搖頭:“我是想問一下對麵醫館的坐堂大夫。”
大娘恍然:“你是來求醫的?”大概是看多了來求醫的人,她也不等楚雲梨回答,就自顧自道:“對麵的呂大夫醫術不錯,彆看他年紀輕,一來就治好了三個瀕死之人,在這一片名聲是這個。”
她豎起了大拇指:“你應該也是聽了他名聲趕來的。這樣,我跟他還算熟悉,遠親不如近鄰嘛。明早上我去跟他打個招呼,你過去求醫時就不用等了。”
楚雲梨好奇:“他隻是大夫,還是醫館也是他的?”
大娘笑了笑:“醫館就是他的。所以,治病救人時一直都很儘心,絕不會留後手,你就放心吧。”
看得出來,大娘是個很善談的人,她又繼續道:“城裡張家醫館的大夫,醫術也不錯,不過,他有小心思,每次治病都得去他家裡拿藥才能痊愈。這邊就沒這麼麻煩,也不會有高價藥……”
大娘喋喋不休,楚雲梨幾次打斷,才將人給送走。
一大早,醫館開門時外麵已經擠了好多人,呂新樂習以為常,一邊放門板一邊道:“大家彆擠,急症的上前,其他的往後排隊。”
“我也需要排嗎?”
熟悉的聲音,讓呂新樂身子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