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有字?”
楚雲梨搖頭:“我沒見,不過,呂新樂應該不敢騙人!如無意外,那繈褓應該在高四通手中!”
柳家主沒有派人去找高四通,而是閉上了眼。
事情過去多年,他得好好想一想。
“去請夫人過來。”
柳夫人來得很快,家中有規矩,女眷不得去外書房,特意來請,肯定是有要事。
她一進門,察覺到不對,屋中氣氛太沉悶,且這伺候的人太少。
本身書房中應該有兩個丫鬟奉茶,還有兩人隨伺在側,更彆提有時候各鋪子裡的賬房來算賬,更是擠得整個書房都滿滿當當。
此刻書房裡除了老爺和陳明,隻剩下一個陌生的年輕姑娘。她左右看了看,實在鬨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疑惑問:“老爺,出了何事?”
柳家主麵色嚴肅:“當初你有孕時,讓身邊的丫鬟做過繈褓,我記得你說過,有一批料子的繈褓裡全部都繡上了柳字。對麼?”
經已過了多年,柳夫人愣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對。怎麼了?”
柳家主目光落在了楚雲梨身上,仔仔細細打量:“這姑娘有一個帶著柳字的繈褓,我就想問你,那批繈褓你有沒有賞給彆人?”
“當然沒有!”柳夫人下意識否認,她自己嫁妝豐厚,柳家銀子也多。那可是自己做給女兒的東西,怎麼可能拿來獎賞下人?
否認完了,她才想起來老爺說了什麼,頓時更加疑惑:“寶月的繈褓怎麼會在她手中?難道是我身邊人手腳不乾淨……”說到這裡,一臉恍然:“前些年我打發了的張婆子,就是偷拿我東西。老爺,繈褓追回來就是了,算不得什麼大事。”
恰在此時,又有人敲門。
柳家主揚聲道:“進!”
推門而入的是高四通,臉上還帶著笑容,可當他看見楚雲梨時,笑容僵住。
“怎麼會在這裡?”他先發製人:“東家,彆聽這丫頭胡言亂語,她就是個不擇手段的。”
柳家主漠然看著他:“四通,這些年我待你如何?”
高四通心中一凜,恭恭敬敬答:“若不是東家,小的現在還是一個小夥計,彆說養家糊口,怕是養活自己都難。東家小的恩重如山,小的這輩子都報答不完。”
“既如此,你為何要背叛我?”柳家主一巴掌拍在桌上:“薑珠已經承認換了我柳家血脈之事,還說一切都是受你指使,你還有什麼話說?”
陳明瞪大了眼,從方才到現在,薑珠就沒有出現過。東家這……分明就是詐高四通的。
反應也快,急忙低下頭去掩飾住自己臉上神情,還偷瞄邊上的年輕姑娘,就怕她太過驚詫漏了痕跡。
楚雲梨麵色淡淡,倒是柳夫人一頭霧水:“老爺,你在說什麼?”
高四通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瞬間手足無措。若東家是從彆人口中得知此事,譬如陳明,他絕對會死不承認。可薑珠不同,她知道所有的真相……男人嘛,都是喜新厭舊的,他也一樣。所以,這些年來違背母老虎的意思也非要和薑珠來往,還因此淪為柳府上下的笑話,並不是他對薑珠有多深的感情,而是不得不對她好。
瞬間的無措過後,高四通很快恢複如常,故作疑惑地道:“東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薑珠說了什麼?”
他一臉坦然:“我和薑珠確實暗中來往過,但那都是露水姻緣,我們倆早就達成共識,無論關係如何,都不能插手對方的公事,不能麻煩對方的家人。”
柳家主眯起眼,又一巴掌拍下:“你還要瞞我。”
他側頭吩咐:“去把薑珠抓起來,嚴刑拷問!”
薑管事是柳夫人身邊的最得力的人之一,打了她,就是打柳夫人的臉。
柳夫人直到出了大事,才惹得老爺暴怒,聽了這沒頭沒尾的對話,她隱約明白了些,卻不敢相信。
給親生女兒準備的繈褓流落到了一個外麵的姑娘身上,且高四通還張口就汙蔑人家,老爺因此暴怒,她看向那個姑娘……總覺得有幾分熟悉。
跟自己年輕時有些相似!
天底下的人那麼多,巧合之下容貌相似很正常。但沒那麼多巧合,更多的都是因為有血緣才會相似。
這姑娘有自己女兒的繈褓,還和自己年輕時相像。想到此,柳夫人袖子裡的雙手都開始顫抖起來。
如果這是自己的女兒,那寶月是誰?
她這些年將寶月如珠如寶的捧著,生怕磕了碰了,付出的感情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