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父不願意在嶽家常住。
而羅母已經能夠感覺得到娘家人在趕自己離開, 她又不缺銀子,並不想被人嫌棄, 當即點了點頭。
就在當日, 夫妻倆重新買了個院子落腳,順便帶上了桃花。
值得一提的是,桃花是被捆著堵住了嘴塞進馬車中弄走的。
一路上, 桃花不是沒有想過自救,可兩人盯她太緊, 她根本就掙脫不開。
到了買下的院子, 羅母直接將人弄到柴房,外頭的事情一概不問, 一概不管。
羅父無奈,隻得自己去采買長住所需要的東西,一邊買一邊又有些可惜之前丟在院子裡的家具,裡頭許多都是他的心頭好,想要重新集齊, 沒那麼容易。
或許是他還有其他兒女的原因,對於兒子的離世, 他開始是特彆傷心,可將人下葬之後, 悲傷的情緒已經去了九成,心頭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好好活下去。
因此,他帶著東西一進門就聽到柴房中傳來鬼哭狼嚎的慘叫時,忍不住皺了皺眉。將幫忙送東西的夥計打發走, 他推開了柴房的門。
羅母手中正拿著一把刀,在給桃花切片,腳上已經露出了森森白骨, 桃花捧得滿臉扭曲,幾欲暈厥,可她又沒有暈,看著特彆淒慘。
羅父皺了皺眉:“差不多了,殺人是要償命的,大江已經走了,咱們得好好活下去。”
“這個女人害死了大江,你讓我放過她?”羅母質問:“你到底哪頭的?”
她看見男人一臉不耐煩,提及兒子時語氣淡漠,瞬間怒火衝天:“我忘了,你有自己的兒子,所以不在乎大江的死活,隻想拿著銀子和那邊的女人孩子過日子是不是?”
羅父並沒有要甩開發妻的意思,當然,那邊是他的女人和孩子,也得費心照顧。聞言,他皺起眉來:“我說的是事實,也是為了你好。你彆老提外頭的女人,人家又沒有針對你,也從來不出現在你麵前,他們母子都是老實人。”
“去你的老實人!”羅母大怒,手中的刀飛了出去。
好在羅父躲得快,否則,興許鼻子都要被削下來。
他臉色愈發難看:“你口口聲聲說我要和那邊一起過日子,我這就去。你彆後悔!”
語罷,轉身就走。
羅母怔怔,好半晌都回不過神來。眼神中升起了一抹怒氣,像是有一簇火苗。
看著這樣的羅母,桃花心裡更怕了,她被捆得像粽子似的身子本來是挪不動的,此刻卻努力離她遠一點,更遠一點。
羅母回過頭,滿臉是淚,瞪著桃花道:“你但是我兒子,毀了我的家。該死!”
她撲了上去。
桃花身上到處都痛,血光飛濺中,她忽然就特彆後悔招惹了羅大江。
就不該讓羅大江幫忙。
或者,她根本就不該生出害人的心思。
若是她沒有害潘九娘,哪怕賀俊海成親要趕他們走,也會給她一筆銀子。她拿著銀子嫁誰不行?
等到衙差趕到,柴房中一大片殷紅,血沫和骨頭飛得到處都是。羅母坐在一片血泊之中,又哭又笑,已然瘋了!
出了人命,大人肯定要細查。
於是,當初安寧利用羅大江下手謀害潘九娘之事到底還是被翻了出來。
賀安兩家怕丟臉,怕被人議論,但此事鬨上了公堂,兩家到底還是淪為了彆人口中的談資。
住在郊外給婆婆熬藥的楚雲梨被重新叫到了公堂上。
“我知道是他們。”楚雲梨直言:“不過,他們都有意隱瞞,我不敢……”
一個普通的孤女,哪裡敢和兩府叫板?
大人暴怒,驚堂木一拍,誓要還潘九娘一個清白,也是因此想要警告那些富貴人家,彆以為有銀子就能為所欲為。
安寧被帶到了公堂上,她這日子裡時常私底下去找賀俊海試圖和好,可賀俊海根本就不與她照麵,就算遇上,也不聽她說話。
此刻也一樣,賀俊海一臉漠然 ,似乎不知安寧看向他的目光,隻道:“我什麼都不知,當然,九娘一身傷因我而起,我願意補償。”
他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紙:“這是我名下的一個莊子,算是我的歉意。”
“憑什麼?”安寧突然就激動起來:“賀俊海,你是瞎的嗎?她對你根本就沒有感情,你看看我,看看我啊!”
“本來我對她也沒感情。”賀俊海終於正眼看她:“是你,讓我對她生出了歉疚,這份特殊是因你而來!”
安寧瞪大眼:“我有什麼錯?我沒有錯!”
哪怕是被拖入大牢,她也口口聲聲說自己沒錯。
安老爺隻覺得頭疼,當著眾人的麵斷絕了父女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