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迷香!
楚雲梨翻身坐起, 用手捂住口鼻,提起茶壺澆滅火盆。
又過了半個時辰,門被推開,三四個人鬼鬼祟祟進門。
“怎麼火盆歇了?”
有人接話:“挺暖和的, 應該燃著的。”
先出聲的人不服氣:“都沒有看到光。”
另一個人道:“藥味還在, 隻要人暈了就行。”
楚雲梨點亮了燭火。
昏黃的燭火下, 四個人麵麵相覷。
更氣人的是,其中有兩個是男人。楚雲梨滿臉嘲諷:“大半夜不睡, 你們來做什麼?”
幾人忙不迭跑了。
楚雲梨將火盆丟到外麵, 重新躺回床上。
*
天亮了,楚雲梨在吃早飯,朱母帶著人過來,一進門就嘲諷道:“夫君生死未卜, 身為妻子卻吃得噴香。也隻有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才吃得下去。”
楚雲梨抬眼:“昨天好幾個人闖進我的屋中, 你派來的吧?”
篤定的語氣。
朱母先是心虛,隨即梗著脖子道:“我為了救兒子,有什麼錯?”
楚雲梨點點頭, 不再說話,繼續吃著。到底還是加快了速度,實在是這人倒胃口。
“你還吃。”朱母惱怒非常:“康宇興許都沒命了, 他對你那麼好,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話落在楚雲梨耳中, 隻覺莫名其妙。小夫妻倆稱得上互相尊重,朱康宇對她哪裡好了?
“你要鬨到什麼時候?”楚雲梨皺眉:“人被擄走, 你們想法子救人啊!天天賴在我這,我又沒本事孤身闖山寨將人救出。”
朱母瞪著她:“周安玉,如果婉兒出了事, 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這話你早說過了。”楚雲梨麵色淡淡:“大不了一死。”
“那你去死啊!”朱母滿臉憤然:“你個毒婦,不要臉,狐狸精……”
越說越過分,楚雲梨將手裡的碗狠狠一砸:“你再說!”
朱母嚇了一跳,身子抖了抖,反應過來後更是怒火衝天:“衝著婆婆發脾氣,這是你周家的規矩?稍後我就把你爹找來問一問。”她察覺到自己情緒太過激動,深呼吸兩口氣,勉強平複了些,道:“一會兒下午會有馬車接你過去,你自己收拾一下。”
楚雲梨心下冷笑,問:“去哪兒?”
“去喬家。”朱母起身就走:“你沒得選。要怪就怪你自己命苦,身在這兵荒馬亂的邊城。”
她走了後,楚雲梨想要出門,剛走兩步就被人攔住。提出想要見朱父,也沒人去報信。
楚雲梨不怕去喬家,也不再掙紮,到了午後,十來個婆子魚貫而入,捧著一套粉色的清透衣衫,外麵的披風也是同樣粉色,看著料子極好,在這邊城之中,一般人買不起也買不到。
這群人很強勢的想要幫她換衣,楚雲梨伸手接過:“我自己來。”
眾人半信半疑,領頭的婆子道:“你隻有一刻鐘。”
楚雲梨自己換上,還上了妝,再次打開門時,清晰的看到眾人鬆了口氣。
她款款走出大門,上了馬車。
還是昨天的威嚴大門,楚雲梨沒有跪求,隻讓送她來的人上前敲門。
今日順利得多,表明了身份後,昨天的那個嬤嬤帶著人來接她。
“不是說月事來了麼?”
楚雲梨手攏在袖子裡:“好了。”
嬤嬤輕哼一聲:“就知道你是裝的。昨天你就不該折騰,反正也逃不過,早晚都有這一遭,若是爺因此對你發脾氣,你也隻能受著。”
又去了昨天的那間屋子,大門關上,屋中昏暗了些。楚雲梨輕移蓮步在屋中轉了一圈。
上輩子就在這間屋中,周安玉被打得奄奄一息,丟了孩子不說,還被喬大海侮辱。後來開始養傷,養到一半又被他打。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門被推開,高壯的胖子身著錦緞棉衣,端著個托盤含笑踏入。
“美人,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來人正是喬大海。
楚雲梨上下打量他。
落在喬大海眼中,麵前女子纖弱美貌,眼神“無辜”地看著自己。
“美人,這屋中點著那麼多的火盆,不冷,你脫了披風吧。”
說這話時,他目光落在楚雲梨腳上,那裡隱約露出了裡麵粉色薄衫的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