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倆到了酒樓坐下,也就吃一頓便飯,便沒有上樓去。大堂中特彆熱鬨,因為楚雲梨大著肚子的緣故,好多人都會多瞧一眼。
“你不難受?”
一坐下,周父就迫不及待問。
其實不應該問得這麼直白,可他一路過來,確確實實沒有看出女兒有絲毫傷心之意。方才還說要買一條鑲玉的腰帶送給他。
“肚子大了確實難受,不過,等生下來就好了。”楚雲梨說完,對上周父的眼神,才恍然他指的是朱家定親一事。想到什麼,當即就笑了:“他定親是好事啊。”
不用她出手,朱家自己就會被拖垮。
周父見女兒這話不像是玩笑,頗有些無語:“沒心沒肺的丫頭,等孩子落地問你要爹,看你怎麼辦!”
楚雲梨心裡明白,哪怕朱家做出了那麼過分的事。在周父眼中,那都是朱家長輩做的,與朱康宇無關。且朱康宇回來之後時常跟在她後頭,明顯想要挽回。所以,周父心裡一直想讓他們夫妻二人和好。
至於過去那些事……這不沒吃虧麼?
有些事情說多了傷感情,在周安玉心裡,這個世上稍微對她好點的隻有父親,哪怕周父某些想法氣人,父親也是她心裡最後一份溫情。
“我養的孩子,不需要爹。”楚雲梨輕哼一聲:“這家的糯米雞味道好,你千萬嘗嘗。”
周父隱約也知道女兒不願意再回朱家,換作以前,他會苦口婆心的勸,可如今女兒自己住著,生意做得比他大,明顯是個有主見的。勸得多了討人厭。他還希望姐弟幾個互相扶持呢。
“今年我想帶著安利一起去收皮毛。”
楚雲梨有些驚訝:“他才八歲,會不會小了點?”
“當年我八歲的時候早已經到處跑了。”周父隻是提一嘴,其實他沒說的是,由於他長年在外頭,不怎麼管得到家裡的事,胡氏太寵兒子,慣得兒子無法無天,再不想法子隔開母子倆好好掰一下性子就完了!
楚雲梨並未多說,又說起了菜色。
周父做生意多年,也懂得察言觀色,便不再說家裡的事。
*
朱康宇定了親,搬回了家住,對麵的宅子被掛了出來,由於要價不高,很快就搬進了新的屋主。
這一回的事情把朱母嚇著了,好在有驚無險,終於定到了滿意的兒媳,她最近很是春風得意。時常帶著人在外頭轉悠,說是給兒媳準備新房。
至於先前的……隻要有人問,她就滿臉不屑地一揮手,表示前麵兒媳用的東西她沒用心準備,全都要不得了。本來是想賣的,後來想著賣不了幾個錢,乾脆送了人。
定下婚事後,徐老爺還沒離開,有些事情他覺得跟朱老爺不太好商量。畢竟,朱老爺跟個老狐狸似的,萬一發現了他的秘密,興許會被退親。
為了不被退親,他在城內最大的酒樓席開一桌,請了朱康宇去喝酒。桌上沒有外人,隻有他們一家三口。
朱康宇喝了一杯後,昏昏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來,腦子還痛得很,一時間有些不知今夕何夕。看到陌生的帳幔,他嚇了一跳,正想翻身坐起,忽然摸到了一手細膩溫熱的肌膚。
剛定親呢,怎麼能乾這種事?
反應過來後,他腦子瞬間就清醒了。當看清被子底下的女子容貌時,嚇得滾到了地上。
“徐姑娘,你……我……我們怎麼會……”
徐彩蝶想要尖叫,一聲吼出又急忙捂住嘴,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一扯被子裹住自己身子,跑到屏風後飛快穿衣:“這是我住的房間,你怎麼會在這裡?”
朱康宇也弄不明白啊,心頭一團亂麻理不清楚。要命的是,敲門聲也響了起來,緊接著就傳來徐夫人的聲音:“彩蝶,彆睡了,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早膳。都要嫁人了還睡懶覺,小心夫家嫌棄你。”
她語氣輕鬆,說著母女之間才能開的玩笑。
“娘!”徐彩蝶語氣加重:“你進來看。你一個人進來!”
徐夫人聽出女兒語氣不對,推門而入。沒察覺到哪裡不對,緊接著就看到床上還裹著一個人。
“那是誰?”
語氣凶狠淩厲。
朱康宇隻著了一條中褲,彩蝶根本就不敢看他,慌亂之中也沒管他能不能見人,直接就喊了母親進來。情急之下,他隻得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裡。
眼看徐夫人要喊人,他隻得探出頭來,勉強扯出一抹笑:“伯母早!”
徐夫人:“……”早個屁!
兩人雖然已經定親,可到底還不是夫妻,怎麼能……一瞬間,徐夫人腦子嗡一聲,質問道:“昨天你不是走了麼,老爺親自扶你下樓,你怎會出現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