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海彬那天之後大病了一場, 好多天都沒出門。
楚雲梨假裝不知道此事,偶爾還會從城裡帶一些點心回來送給王氏。
王氏特彆感激她, 還幫她做了一身衣衫。
楚雲梨在城裡的鋪子開張, 她做出的成衣在原先的衣衫樣式上改良,會遮人的缺點,放大優點。加上料子不錯, 價錢還便宜, 開張頭一日就賣掉了庫存的大半。
照這個趨勢,用不了幾天就要斷貨。
小春她們忙得腳不沾地,恨不能不睡覺。
做生意的人對於新鮮的樣式總是比較敏感的,城裡的人很快就注意到了這間成衣鋪子, 第二天就有內城的管事找上門來。
不為彆的,隻為了買楚雲梨手中的樣式。
楚雲梨做生意是為了賺錢, 隻要價錢合適, 賣樣式也行。於是, 兩天後,她又收到了一筆銀子。
這一次楚雲梨跑去內城買了一間小鋪子, 找了匠人整修成華貴模樣,她要開始賺那些富貴夫人的銀子了。
生意紅紅火火, 好多人都知道了楚雲梨新開的鋪子, 周夫人得知後, 還讓人送來了開張的賀禮,又讓管事定了一批脂粉。
楚雲梨沒有天天回村裡,來回奔波太累。她又去了山上一趟給李家人送東西, 衣衫被褥吃食都有。之後就住在了城裡。
喬覓定親了。
未婚妻是一位姓柳的姑娘,他不知道楚雲梨做生意的事,找上門來買脂粉時看見人, 還挺意外。
“你怎麼在這裡?”
這鋪子裡的東西可不便宜,隨便一盒脂粉都要幾錢銀子,李端月就算拿到了大筆銀子,應該也舍不得買。畢竟,不能讓錢生錢,銀子會越花越少,就算買得起,也不是這種花法。
楚雲梨笑吟吟:“我是東家。”她招手示意管事過來,道:“給這位公子多送一套桃花脂。”
一套共有四盒,量不多,意在讓人嘗鮮。對於買得多的客人,直接就送了。也是想讓給主子跑腿的下人拿點好處,這點東西,好多主子不要,直接賞給手底下的人。
喬覓微愣了一下,他會來這裡,是他知道最近這間鋪子在城裡聲名鵲起,好多富家女眷趨之若鶩。此時微微一打量,就找得到好幾位大戶家中的下人。
“你哪裡來的方子?”
“這個不能說。”楚雲梨伸手一引:“公子自便。”
如果是相熟的人,楚雲梨可以親自上前介紹,但喬覓……還是算了吧。兩人本來有那樣的關係,走得近了,會讓人議論的。
喬覓不是個糾結的人,很快選好了禮物離開。
其實,這城裡大部分的人都在過著自己的日子。關於李端月曾經是喬覓通房的事知道的人不多,除非有心人主動打聽。
彆人不管這些,但周夫人還是會注意的,女兒被害成那樣,連喬家夫人的名頭都丟了,甚至連命都險些沒了。罪魁禍首卻做著生意,過得風生水起,這怎麼行?
這一日,楚雲梨在鋪子裡看到了周夫人。
對於此,她絲毫不覺得意外,道:“夫人是來選脂粉的嗎?”
周夫人不知道這間鋪子後頭的東家時,已經讓底下的人幫她選了一些回去。說實話,價錢跟城裡最貴的脂粉相差不大,但東西比其他家要好得多,完全不是一個等級。知道是李端月開的鋪子,她心裡就隻剩下了厭惡,盤算著回去就將那些東西賞給下人,沉聲道:“我來找你。”
楚雲梨伸手一引:“這還要做生意呢,我們去後麵談吧!”
這鋪子是楚雲梨用成衣樣式換的,拿到的銀子雖然多,可城裡的鋪子太貴。所以隻買了小小一間,通往後院的門實在不大,剛好能過人而已。楚雲梨已經在打算賺到了銀子後,就把隔壁也盤下來打通,顯得敞亮一些。
周夫人看了一眼那小門,滿臉的嫌棄:“那地方能談事?去茶樓裡吧!”
楚雲梨率先走在了前麵。
周夫人見狀,頓時氣急,她不想惹人注意,到底忍了下來。到了茶樓的雅間中,看見那曾經在自己麵前戰戰兢兢的小丫頭已經自顧自坐下,又氣了一場:“當初你的規矩怎麼學的?我好歹是你的老東家,也比你年長,怎麼算你都不應該走在前頭,也不該在我之前坐下。”
彼時楚雲梨已經在倒茶了,聞言笑道:“尊重是彆人給的,不是自己討的。你來者不善,還要我將臉湊上來給你打……”她瞄了一眼周夫人:“未免太過分。”
周夫人深呼吸兩口氣:“你將我女兒害成那樣,不給個說法麼?”
楚雲梨一臉驚奇:“誰害誰?”她一巴掌拍在桌上,拍得茶杯叮鈴哐啷後霍然起身,居高臨下質問:“你答應過讓我贖身歸家的,為何不守信?”
很少有人在周夫人麵前發脾氣,看著曾經小心翼翼的丫鬟氣勢十足,她簡直都不敢認,頓時就氣笑了,哈了兩聲:“你哪來的立場問我這話?當初你賣身進府,那就是府裡的人。讓你贖身是本夫人大度,不讓你走,也是應當應分!”
“既不讓我走,為何要答應?”楚雲梨不依不饒:“還有,你閨女不問我,直接就將我送到彆的男人床上,這算什麼?她是老鴇子麼?”
話也太難聽了。
大家閨秀是不會將花樓中的粗俗之語掛在嘴邊的,周夫人氣急:“彆說隻是讓你伺候人,就是讓你去死,你也隻能乖乖受著!”她微微仰著下巴,伸手一指門口:“你去外頭找人來問,看看這話占不占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