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夫人得了允許,心裡一鬆,笑容都深了些,想到李端月……又有點煩躁:“那丫頭心思深著,我看走眼了。”
“總查得出來!”周老爺恨恨道:“非得找出這個跟我們作對的人不可。”
周夫人也覺得那丫頭背後有人,道:“歸根結底,還是她狐媚子會勾引人,不然人家平白無故沒必要針對咱們。”
“也可能是眼熱風華樓的生意。”周老爺心裡開始扒拉那些和自家有些過節的富商。頭都想痛了,覺得誰都有可能,但到底是誰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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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楚雲梨做生意銀子的來處,隻要有心人都能打聽的到。
這天,陸坤得知此事,氣急敗壞出門去春華樓。
陸慶安聽說時,正在讓淼淼喝藥,聞言立刻起身:“你喝著,我去瞧瞧。”
淼淼捧著個藥碗,試探著問:“那位李姑娘,對哥哥很重要?”
陸慶安笑了笑,眼神溫柔:“那是你嫂嫂。”
從來沒有看到過兄長這番模樣的淼淼驚得險些將碗甩出去。還想再問幾句,哥哥已經離開了。
楚雲梨做生意總能抓住客人的心思,但凡進門來的,隻要有銀子的,就沒有空手出門的。
因為春華樓剛開張,她每日大半的時間都留在這裡。抽空會去看看另外兩個鋪子和郊外剛開始動工的工坊。
這天她從郊外回來,剛剛過午,才進門呢,管事就迎了過來:“陸老爺方才到了,在樓上等著,說有要事要和您商量。似乎很生氣,臉色不太好,送茶的夥計都被他訓斥了幾次。”
楚雲梨頷首,上樓後還沒進門,就聽見陸坤的聲音:“看著點,看著點。照你們這樣伺候客人,還想賣東西?”
她推開門:“出去吧,我來招待陸老爺。”
陸坤冷笑:“李東家好大的架子,總算是回來了。”
楚雲梨一步踏入,聽到身後有上樓的動靜。餘光瞥一眼,本以為是哪位客人,還想著打聲招呼呢,看見是陸慶安,頓時就樂了:“不是讓你在家好好歇著,怎麼跑來了?”
陸慶安緩步進門:“我怕你被人欺負。”
話落,就察覺到身邊人一臉不信,他笑了笑,進門道:“二叔。”
陸坤看見他,也並不意外:“你開鋪子,用不著遮遮掩掩。倒是好生請個管事,這女人除了長得好看外,還有什麼讓人看得上眼的?讓她做生意,你也不怕賠本。”
一副說教的語氣。
陸慶安擋在楚雲梨麵前:“我那有點東西想讓二叔瞧瞧。關於這幾年你揮霍的銀子和你手底下那些管事貪墨之事。”
陸坤聽著這話不對,查貪墨正常,可他身為家主,花銷大點很正常啊。他伸出手:“把東西給我,回頭我將那些膽大之人教訓一頓就是。今兒我要跟你說的是這管事,春華樓這麼大的生意,怎麼能交給一個女人呢?”
陸慶安看著他的手,道:“用不著你,我自己會教訓。還有,春華樓不是我的。”
陸坤本來想跟他談一談所謂貪墨的證據,聽到最後一句,頓時就氣笑了:“你該不會想說這麼大的生意是這丫頭自己的銀子開起來的吧?想騙老子……”
“我沒必要騙你。”相比他的氣憤,陸慶安一臉平淡:“好叫你知道,李東家是我未婚妻,銀子是我給的聘禮之一。即是聘禮,那就是她自己的東西,她拿來做生意也好,送給彆人也罷,隨她喜歡。”
陸坤被噎得半晌無言,他有太多話要說,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你堂堂陸府公子,選一個殘花敗柳?”
“嗯,我喜歡。”陸慶安一臉嚴肅:“彆再貶低她。”
“事實嘛,還不讓人說了。”陸坤輕哼:“什麼眼神?我是家主,所有陸家人都得聽我的吩咐,這門婚事我不答應。還有,限你兩日之內將春華樓取回,房契送到我案桌上,否則,彆怪我不講情麵。”
“情麵這種東西,你這個畜牲根本就沒有。”陸慶安說話也不客氣:“限你三日內交還手中所有的東西,搬出陸府。否則,咱們公堂上見!”
在陸坤還未反應過來之前,他繼續道:“這些天我一直沒閒著,發現我爹娘病逝之事蹊蹺,也找到了當初的大夫。還有,我和妹妹一直體弱,大夫也說了是聽你指使。陸坤,你要麼交出東西,乖乖滾遠一點,要麼就帶著妻兒去大牢裡蹲完下半輩子,自己選吧!”
陸坤麵色幾變,扯出一抹笑容:“彆開玩笑,大哥大嫂的死怎麼可能跟我有關?”
陸慶安頷首:“你再嘴硬,三日後,衙差就會上門。”
叔侄二人對峙,楚雲梨轉身從門口接了茶,倒了一杯遞給陸慶安,又道:“陸老爺,春華樓不做你的生意,識相的話,趕緊離開。”
陸坤心中惶惶然,被侄子威脅就算了,連一個小丫頭也敢攆自己,下意識道:“我不離開。”
楚雲梨揚聲吩咐:“來人,攆出去!”
陸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