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坤到底是交出了自己的東西,灰溜溜帶著一家人搬出了陸府。
不交不行,他不想去蹲大牢。
而陸慶安將家裡的事歸置了一番後,即刻請了媒人上門提親。光是登門的小禮,就裝了二十個箱子。
李父看著滿院子的紅箱子和麵前態度謙遜毫無富家公子驕矜姿態的年輕人,他說不出拒絕的話。關鍵是,他喜不喜歡沒有用,女兒一心想嫁,攔不住啊!
兩人都挺忙,楚雲梨根本沒空準備成親事宜,陸慶安一心想要抱得美人歸,忙得腳不沾地。
兩人的婚事定得很快,從第一次上門到定下婚期,攏共才半個月。
當然,因為李端月曾經的身份,陸慶安這般大張旗鼓上門求親,也引得不少人議論。
楚雲梨經曆了這麼多,早已無懼人言。她還經常開解李家人,沒兩天,李家人也覺得這不是什麼大事。
風華樓又開始重建,這一回是從外地請來的木工,裡麵有好幾個年紀都不輕,看著就挺靠譜。這是周公子出麵請的,至於先前的阿木,直接被揍了一頓攆出來。
就連阿木的姐姐知姨娘,因為周老爺一直昏迷不醒的緣故,她這段時間很不好過,被折騰得隻剩下半條命了。
周夫人對生意上的事情一竅不通,全部都交給了兒子。她時常守在周老爺床前,一開始迫切的希望周老爺趕緊醒過來,後來見兒子漸漸上手,她心態漸漸轉變,無所謂老爺醒不醒了。
她還抽空去喬府一趟,喬家新婦已經進門,她想接回女兒。
喬家人是無所謂,甚至是不想看見周秀蘭的。喬覓看見她,就會覺得自己是個蠢的。
於是,在周夫人主動給出不少好處後,將周秀蘭送了出來,不過有條件,那就是周秀蘭不能出現在喬家人目光以內,也不能太高調。
兩家的口頭約定並不能約束周秀蘭,她之前在喬府險些被關瘋了,吃不好,穿不好,睡不好,跟地裡的小白菜一樣可憐。如今總算能出來,當然要把沒吃的沒穿的都補起來。
這一日,楚雲梨在鋪子裡應付客人,剛送走一位夫人,就看見門口停下了一架馬車,馬車華貴,但曾經沒見過,楚雲梨站了過去,卻見簾子一掀,周秀蘭緩步踏出。
二人對視,楚雲梨彆開臉,轉身就走。
周秀蘭冷聲道:“小月,你給我站住。”
楚雲梨頭也不回。
周秀蘭繼續道:“這是你家的鋪子門口,你要是裝聾子,我可要鬨了。”
楚雲梨心下冷哼,兩步進了鋪子。
外麵的周秀蘭氣得跳腳:“大家夥聽我一言,這鋪子的東家曾經是彆人的通房丫鬟。開鋪的銀子都不知道是從哪個男人兜裡掏來的,根本就是個水性楊花的賤女人,你們大家彆買她的東西,小心染上臟病……”
楚雲梨忍無可忍,拿起量布的尺子衝出來,衝著她劈頭蓋臉一頓打。
周秀蘭受不住痛,跳著腳躲。可無論她怎麼跑,尺子還是每一下都精準的落在了她的頭上。沒多久,就已經滿臉紅腫,連唇都是腫的。
“你瘋了嗎?快住手!”
楚雲梨根本就不聽,繼續敲,甚至還朝她已經受傷的地方招呼:“你不道歉,我就不停手。”
周秀蘭一開始還想強撐,幾息過後,隻覺得整個頭臉包括脖頸全都火辣辣的疼,她氣得破口大罵,甚至出言威脅。可動手的人卻下手更狠,她實在受不住了,道:“我錯了還不行?”
楚雲梨並未停手,狠狠一下敲在她的小腿上。
周秀蘭倒在地上,抱著小腿痛哭不止,連連打滾。
從一開始,周秀蘭身邊的丫鬟就想要上前阻止,可隻要離得近,手上身上就會挨上一下。人都是肉長的,都知道痛,她們吃了痛,壓根兒不敢靠太近。此刻眼看主子都被打得倒在地上了,忙趴了上去。
楚雲梨卻能精準的避開擋在周秀蘭身上的丫鬟打在她身上。
周秀蘭眼前陣陣發黑,周身都痛,真覺得自己會被打死:“我錯了,你彆打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楚雲梨冷哼一聲,收回了尺子。
門口這麼大的動靜,已經引得好多人圍攏過來。楚雲梨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打人,甚至在人家已經求饒了之後還不收手,眾人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對。
楚雲梨伸手一指地上的主仆:“我這個人呢,很講道理的。一般也不會衝人動手,可這一位……她就是周家的姑娘,曾經是我的主子。”
關於周秀蘭身上的二三事早已經在城內傳得沸沸揚揚,說實話,都傳煩了,但曾經聽說過此事的人不少。
一時間,所有人都飽含深意的打量著地上的妙齡女子。
周秀蘭察覺到這目光,又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不知是痛的還是羞的,她順著丫鬟的力道起身,大聲道:“這丫頭已經不是清白之身……”
“啪”一聲,楚雲梨又動手了:“說點新鮮的,這些他們都知道。”
周秀蘭滿是惡意地問:“陸慶安也知?他若知道,一定不會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