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今兒發生了不少事, 但說到底都是家事,又不能把事情鬨大, 甚至不好讓外人知道。
不管怎麼吵怎麼鬨, 最後都隻能不了了之。
楚雲梨想吃東西,周氏也要吃,這些天家裡出了這麼多的事, 她跟著著急上火,奶水越來越少。一日三餐按時吃孩子都不太夠,要是斷頓, 孩子也要餓肚子了。
於是, 蔣文樹去了廚房。
楚雲梨也去幫著燒火燉湯,打算分一碗吃。蔣文樹看她的眼神複雜得很,見她盛湯也沒阻止。
肉香味彌漫, 因為生氣毫無胃口的幾人也有點兒想吃飯,可惜,蔣文樹隻打算給夫妻兩人做, 已經分了一些給楚雲梨, 再沒有多的。
柳氏身上有傷,根本就不想動。但小草失魂落魄的, 這會兒還沒回過神來呢, 壓根指望不上。
蔣文樹率先道:“娘,我一個大男人,根本就不該進廚房。你有功夫在外頭東拉西扯半天,要是來做飯, 早就做好了。”
柳氏:“……”
“我受傷了,動不了。”
這話挺誇張的,她是挨了幾下, 但要說一點都動不了絕對是假話。
蔣文樹懶得聽她多說,將燉好的湯和飯端回了自己房中:“孩子她娘得吃飯,不然沒奶水。大半夜孩子哭哭啼啼,也沒有人來幫我們。”
話音未落,人已經進了屋子。
涼風吹來,院子裡一片蕭條。柳氏覺得自己心裡特彆冷。
“彆磨蹭,趕緊做飯。”蔣滿倉吼了一聲,率先進了屋。
楚雲梨抬步要走,被柳氏拉住:“我知道你爹娘是誰。”
聞言,楚雲梨站定。
柳氏咬牙:“小妹,這麼多年來,不管我是怎麼對你的,好歹是將你拉拔大了……”
楚雲梨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剛才我已經說了,你跟兩個男人來往,不清不楚的,連孩子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沈大河過得瀟瀟灑灑,是我幫他承受了那些流言蜚語,是你們蔣家欠我。所以,彆指望我會心軟幫你。”
她一揮手,直接將柳氏甩開。
柳氏瞪著她背影:“沒良心的白眼狼。外人看到你這般涼薄,肯定會到處亂傳,到時你爹娘聽到了,也不會願意接你回家。”
“不接更好!”楚雲梨撂下一句,回房睡覺。
小草不願意放棄楊家,晚上又跑了一趟,本來是想回去的,結果沒能進門。深夜時哭哭啼啼回來了。
沒有人出去勸,蔣滿倉是不耐煩,柳氏是不好意思,而蔣文樹得哄孩子。
見狀,小草哭得更傷心了。
她也不回房,就在院子裡嗚嗚的哭,蔣滿倉被吵醒,特彆煩躁,踹了一腳身邊的柳氏:“讓她閉嘴。”
柳氏肚子很疼,壓根就沒睡著,也不敢拒絕男人的提議,一瘸一拐出門。
“小草,這大晚上的,你能不能彆鬨?”
“都怪你。”蔣文草惡狠狠瞪著她:“像你這種人就不該生女兒。我這是被你給連累的!過去幾年,我跟三楂一直過不到一起,經常吵吵鬨鬨,歸根結底都是因為你那水性楊花的名聲。她動不動就說我跟你似的……你要乾這些事,就彆生女兒啊,生完了也該當時就將人給掐死。省得讓長大了遭遇這些事……”她啪啪拍著自己的臉:“你讓我怎麼出去見人?這是想逼死我!”
柳氏不出門還好,一出門她嚎得更凶。
屋中的蔣滿倉很是不耐煩,撿了放在床邊喝茶的碗,直接丟了出來。
碗落在院子裡摔成了碎片,嚇得蔣文草到嘴邊的哭嚎咽了回去。且她也不敢鬨,灰溜溜回了自己的房。
*
一大早,楚雲梨還沒起呢,聽到院子裡來了人。
她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會兒,忽然聽到柳氏客氣的招呼人家。
“大娘,快進來坐,你起得這麼早啊?”
村尾的婆婆笑了笑,她夫家姓李,年長的稱呼她為大娘,如小妹這一輩都稱她為婆婆。
李婆婆平時很少與村裡人來往,最多就是在門口分發一些點心給村裡的孩子吃。今兒特意上門,肯定是有事的。
楚雲梨站在窗前,看見柳氏一臉諂媚,原先三成的猜測已經有了九成把握。
怎麼說呢,柳氏這個人其實有點勢利,她如今日子好過了,很看不起村裡的窮人。而李婆婆算是富裕的,但兩家之前從來沒有來往,柳氏就算與之說話,也不應該這麼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