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靜娘:“……”
“表哥, 這個女人在這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 ”
劉父強調:“那時候我還不懂事,隻是覺得你乖巧,所以才這麼說了一句。真要是想娶你, 當初就定親成親, 不會另娶她人, 也不會看你嫁給彆人。”
劉母有點小煩躁,這女人就跟聽不懂話似的:“還是因為你多管閒事, 要是當初沒搭理他們,就不會有今天的事端了。”
這話劉父是讚同的:“夫人,我錯了。”
蕭靜娘忍無可忍:“我跟表哥從小一起長大, 他照顧我一下怎麼了?”
可劉母沒攔著不讓照顧啊, 隻是沒有親自管而已。再則, 劉父也隻是讓人將她安頓在那邊, 平時送點米糧油麵,逢年過節置辦兩身衣裳。說難聽點, 府裡的好多下人得到的東西都比母子倆要多。
楚雲梨真心實意地道:“我爹隻是把你們當豬養而已。”
蕭靜娘:“……”
劉父:“……”
劉母噗嗤一下笑了出來,她愛聽這話, 讚賞地看了一眼女兒:“沒多大事,你回去歇著吧!”
“來人,將他們母子攆出去, 日後關於他們的消息,再不許稟上來。”劉父一臉嚴肅,不理會蕭靜娘的哭哭啼啼, 閉上了眼睛。
蕭靜娘被拖走。
按理說,壞人找到了,氣氛應該輕鬆起來。可事實卻相反, 屋中安靜得落針可聞,楚雲梨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劉知書,此時他臉色冷沉,瞪著椅子上的高氏。
高氏如坐針氈,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自家男人。
劉知書一巴掌拍在桌上:“你可有話說?”
高氏咽了咽口水:“我是為了你好嘛。父親的想法跟你不同,底下的管事也不認你,說起來你都三十幾了,再不當家,日後……”
“跟你有關係嗎?”劉知書打斷她:“這麼多年,不管家裡難也好,易也罷。你從來都沒有管過家裡的瑣事,我得不得管事承認,對你又沒有絲毫影響。從你進門起,爹娘從來也沒為難過,你到底是哪根筋不對,跑去摻和這些?”
高氏低下頭:“我就是為你不平。”
“彆問了。腦子不清楚的女人,跟她說再多都沒用。”劉父冷冷道:“對家裡的長輩下毒,實在惡毒至極,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休她回娘家。將她安置在偏院,日後就在那邊靜心禮佛。高氏,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個機會,如果你還要鬨,彆怪我清理門戶!”
高氏臉色都變了:“你們休了我吧。”
沒人聽她的,劉母往日裡對這個兒媳那是各種遷就,此時卻沒了耐心,揮手道:“帶走。”
高氏都蒙了,被拖到門口時才反應過來,她不停喊冤,說自己是為了夫君著想……直到人被拖出院子,聲音漸行漸遠。
劉知書跪在了雙親麵前:“爹,兒子沒有看好妻子,讓您受苦,實在不該,您彆生氣。想怎麼責罰兒子,兒子都認。”
劉父麵色複雜:“娶妻不賢不能怪你。高氏是我跟你娘定下的,這些年你是看見我和你娘舉案齊眉,加上生意又忙,才沒有其他的心思,給予了高氏足夠的尊重。可這世上的人不都是你娘這麼通情達理,有些人給她三分顏色就能開染房,高氏正是這般。你不必自責。有孩子在,不好將她如何,回頭你多選兩個知情識趣的放在身邊,至於日後的當家主母……到那時再說,如果她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徹底改好,再放她出來。若還是這般,就讓她病逝吧。”
屋中一片沉默,好半晌,劉知書才嗯了一聲。
楚雲梨打了個嗬欠:“爹,娘,你們早點歇著。”臨出門時,又叫上了劉知書。
兄妹倆一起往外走,劉知書心情不好,沒興致說話,卻還是問:“天都黑了,你從哪回來?”
楚雲梨眨了眨眼:“羅紅衣生了,我帶了個大夫去,怕她一屍兩命。”
劉知書:“……”
他瞬間就忘了自己身上的糟心事,皺眉道:“不管她和趙錦華是怎麼攪和到一起的,總歸是對不起你。你又何必這麼好心?”
“我可不是好心。”楚雲梨微微仰著下巴,做出一臉嬌縱模樣:“我心眼壞著呢。反正我不相信趙錦華走錯房是意外。他喝醉了,羅紅衣也醉到不省人事?不可能有這麼巧的事,要麼是趙錦華對她早有念想,故意借著酒醉親近她。要麼就是趙錦華被她給算計了。不管是哪一種,這女人都不老實,她不願意跟趙錦華那什麼,完全可以喊啊,院子裡住著那麼多的人,稍微一點動靜就能把彆人都鬨起來。自然不會有後頭的這些事。”
劉知書愈發不解:“既然如此,你為何還要幫她找大夫?”
“死了就太便宜她了。”楚雲梨冷哼一聲,劉知意一條命呢,得讓羅紅衣好好活著受點罪,才不枉她來這一遭。
“妹妹。”劉知書一臉嚴肅:“趙錦華那種爛人,不值得你放太多心思在他身上。人要往前看,比起跟他們糾纏,我更希望你從此事中走出來,不要因此神傷,再找一個貼心人陪在身邊才好。”
楚雲梨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靠近:“我今兒遇上了一個美人。”
劉知書:“……”
正常女人都做不出這種登徒子一樣的神情來。他板起臉:“婚姻大事,你得慎重一點,彆這麼輕率。”
“我真覺得他挺好的。”想到劉知書身上發生了這種事,心情肯定不好。楚雲梨提議:“大哥,我也有點拿不準,你明天有空麼,跟我一起去見見人吧。”
劉知書麵色複雜:“今天才認識,明天就讓我見,是不是有點太著急了?”
楚雲梨將見到韓長安的情形原原本本說了一遍:“當時趙錦華在,這事要是不趕緊定下來,我就得和他說清楚,不然,他一定會被那個姓趙的為難。”
劉知書一想也對:“我明天一早陪你去。”
*
翌日,楚雲梨上了馬車,剛出門呢,就看到府門外站著的趙錦華。
他不知道來了多久,身上都有露水了,看見楚雲梨的馬車後,立即迎上來:“知意。”
話喊出口,才看到後麵還有個馬車,且一瞧就不是下人能用的,再說了,下人進出也不是這個門。
他一瞬間緊張得頭都要炸了,果然,簾子一掀開,露出了大舅子的臉。
彆看他和劉知意成親十多年,對這個大舅子,他心裡一直都挺害怕,偏偏還不得不迎難而上。此刻也一樣,哪怕知道湊上去討不了好,也還得厚著臉皮上前:“大哥。”
“當不起。”劉知書懶懶道:“你和知意分開的時候我雖然不在,但我尊重自己妹妹的選擇,她不喜歡的人,我也不喜歡。你看遠一點,彆在這門口轉悠了,要是毀了我妹妹名聲,我饒不了你。”
趙錦華麵色尷尬:“大哥……”看見劉知書臉色沉沉,他急忙改口:“劉公子,我知道自己配不上知意,她不喜歡我,我就該消失在她眼前,可是,不管她討厭我到什麼地步,我是一直將她放在了心上的。昨天在陳家,她看見個年輕人就往身邊拉,兩人才第一天相識呀,我昨兒連夜打聽了一下,都聽說了,那韓家窮得都要揭不開鍋了。她看中的那個韓長安身子又弱,除了長得好點,沒有任何優點。我想要勸幾句,她不聽我的。思來想去,我還是來了這一趟,哪怕惹您生厭,我也要將實情告知。”
話裡話外都在說劉知意任性,他能無限包容。
楚雲梨嗤笑一聲,不客氣地道:“我找誰,親近誰,關你什麼事?”
趙錦華:“……”
他想過了,就憑著劉知意對他的厭惡,兩人幾乎沒有和好的可能。但他也不能就這麼放棄,既然她不肯原諒,那就找人壓著她原諒。
曾經的大舅子就是他選出來的人。從方才到現在,他一直盯著大舅子的眉眼。
可惜,常年做生意的人很會掩飾自己的想法,他看不出個什麼變化來。
“哥哥,走吧。”
簾子落下,馬車往前。
趙錦華急了,如果不能說服大舅子幫忙,他和劉知意和好會更加艱難。
“大哥!”
劉知書漠然看著他:“我這會兒就是去約韓長安喝茶,他有沒有優點,我自會查看。用不著你多事。趙錦華……”
趙錦華忙不迭應聲。
劉知書淡淡道:“此刻的你在我眼中,就跟那跳梁小醜一般,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這種在背後說人壞話的小人。”
看著馬車離去,趙錦華心裡暗叫一聲糟。他連夜趕來,好像還弄巧成拙了。
*
韓長安又不是真的在家裡多年的病秧子,他見識廣博,經曆了這麼多,想討好一個人那是手到擒來。
因此,一頓飯後,二人相談甚歡,分彆後劉知書還悄悄誇讚妹妹:“你這一次眼光不錯。”
楚雲梨唇角微翹:“爹那裡,麻煩大哥幫忙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