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陳見山不得不承認自己心裡很酸,兩人認識近兩年,成親一年多。這期間感情一直不錯,堪稱蜜裡調油。這才分開了兩個月不到,嚴月嬌竟然要為彆的男人開鋪子?
尤其兩人才隻見一麵,都不知道人家姓甚名誰,隻看臉就許諾了這許多。他忍不住出聲:“嬌嬌,彆鬨。”
楚雲梨皺眉:“陳公子,我們倆之間不和,你這邊直呼我的閨名,實在不合適!還請你記得自己的身份,彆隨便跟人套近乎。”
陳見山張了張口,伸手指著麵前的年輕人:“他除了長得好,還有哪裡好?”
“手藝好啊。”楚雲梨振振有詞:“這菜譜那麼好,我是個生意人,當然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這位……”
俊美後生一禮:“鄙姓樓,樓尚安。”
“樓公子,跟我走吧,咱們談一下開酒樓的事宜。”楚雲梨說著,吩咐夥計:“可有空著的雅間?”
陳見山就看見嚴月嬌一點都不避嫌帶著人就要走,而那位樓尚安也不知分寸,不拒絕就算了,乖乖巧巧跟在她身後……他心裡一慌:“嚴東家,我是請你來談生意的。”
楚雲梨頭也不回,擺擺手:“我的貨款已經收到了三個月後,你要麼現在就將貨款交來,三個月後取貨。沒什麼好談的。”
陳見山不想讓那二人獨處,追了兩步:“你倒是看在咱們曾經的關係上通融一二。”
“彆提曾經。”楚雲梨都已經要進門了,回頭認真道:“你要是再提,我以後就不做你的生意,或者但凡跟你做生意的人我都不賣貨給他。”
這就是針對了。
還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的針對。
陳見山麵色乍青乍白:“嚴月嬌,你彆自甘墮落,這男人除了有一張臉還有什麼?”
聞言,楚雲梨並不生氣,反而還笑出了聲:“陳公子,我是個膚淺的,隻會看臉。比不上你高潔,什麼善良不善良的,我且顧不上,隻要自己高興就行,這天底下的苦命人多了。我救不了幾人,也不會勉強彆人善良。”
說著,伸手一引:“樓公子,請。”
陳見山聽完了這話,一顆心直直往下沉。嚴月嬌就差明擺著說她是看上了這人才會幫他開酒樓,要是放任二人單獨相處,怕是要不了多久就要喝她的喜酒。做了嚴家一年的女婿,他可太清楚嚴家夫妻對女兒的疼愛了。
本來要將閨女留在家裡招贅婿傳宗接代的,隻因為能讓女兒過上好日子,他們就放棄了。當初雖然說好了是可以讓一個孩子姓嚴……但誰能保證嚴月嬌能生兩個孩子,還兩個都是兒子?
這做生意的人,多半都習慣了未雨綢繆。陳見山心裡很明白,嚴家夫妻在放女兒嫁人時,就已經做好了沒人接收家業的打算,或者說,是把祖上傳下來的鋪子拱手送人的準備。
為了女兒,連傳承了幾代的東西都能跟彆人姓,還有什麼不能妥協?
“樓公子,我願意買下你的菜譜。”陳見山反應過來時,已經追進了屋中。
樓尚安擺擺手:“方才掌櫃已經拒絕了,東家不必勉強。強扭的瓜不甜嘛,這位東家心甘情願,我願意為她打理酒樓。”
陳見山噎住,他不甘心:“你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麵,掌櫃這樣要緊的身份,不能隨意托付。”
這話是對著楚雲梨說的。
楚雲梨笑了:“我這個人向來任性,隻要能讓我高興,彆說隻是請他做掌櫃,就是把整個酒樓送給他都行。”
陳見山:“……”
“嚴月嬌!你爹娘絕對不會允許你這般草率!”
楚雲梨眨了眨眼:“買酒樓的銀子是我自己賺的。我爹可從來沒指望過我做生意能賺錢,大不了全部賠光嘛。”
說得好不輕鬆,陳見山一口老血哽在喉間。
樓尚安看到門口的人都要氣得吐血了,眼中笑意更深:“我絕對不會辜負東家的信任。一定會儘心儘力打你好酒樓。”
兩人說得熱鬨,陳見山仿佛成了那個多餘的,但讓他就此離開,他又做不到。
有人站在門口,這雅間的門就關不上,兩人就說不上話。楚雲梨正準備出聲催促,突然看到樓梯上白雪梅帶著一雙父子上樓,兩個男人模樣相似,年長的已經年過六旬,頭發花白,身子佝僂,上樓時那頭幾乎低到了樓梯上。年輕男子左右觀望,眼神裡滿是好奇。三人中也就白雪梅的打扮配得上這茶樓的雅致,那倆……就如乞丐差不多,一進來就引得眾人紛紛側目,有那講究一些的客人,直接將茶錢放在桌上抬步就走。
夥計上前挽留,反而被推了一把。
楚雲梨頓時樂了:“呦,陳公子,白姑娘都來了,你確定要在此繼續糾纏?”
陳見山自然也看到了底下的情形,眉頭瞬間皺成了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