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梅:“……”
“你把屬於我的那份私底下送來,我好置辦嫁妝。”
陳見山剛想點頭,忽然想起這女人前段時間買了不少肉送到郊外的村子裡,前後花了十幾兩銀子。
都說救急不救窮,那些莊戶人家就算給他們再多的肉吃,他們也富裕不起來呀。再說,銀子要花在刀刃上,少吃一頓肉不會死。人命關天時給他們送點銀子還差不多。
他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
白雪梅麵色複雜:“你覺得我是多管閒事?”她彆開臉:“當初我要是沒多管閒事,你已經被綁走了。”
陳見山:“……”
“你好好備嫁,最近彆出門了。”
白雪梅心頭窩火:“我就是這麼個喜歡到處管事的人,你要是願意娶我,就要接納我的全部。否則,趁著還沒成親,趕緊反悔吧。”
陳見山皺了皺眉:“我沒攔著你做善事啊。無論做什麼事,都要看自己方不方便,你在備嫁,好歹繡一繡嫁衣,準備一下嫁妝。把自己的事放在前頭行不行?”
“行!”白雪梅抬步就走。
這麼晚了,內城門都要關了。陳見山哪兒能放她走?
可她執意要回家,陳見山也沒法子,找了馬車送人……然後果然被攔在了城門處。白雪梅心裡不高興,不願意去找客棧住,就窩在車廂裡。
她不走,陳見山也不敢放她一個人呀。兩人在車廂中一人坐頭,一人坐尾,就這麼熬了一宿。
城門一開,車夫急忙帶著二人去了白家。
也是馬車到了門口,剛好白母出來買早飯瞧見了陳見山,才知道女兒昨天沒回。
“你們倆都還沒成親,怎麼能單獨過夜呢?”白母板著臉:“雪梅,你傻不傻?”
陳見山解釋了幾句,著重強調了兩人沒有發生不該發生的事。
白母不太相信,這世上的男人,很少有把持得住的。不過,興許這便宜女婿家裡有其他的女人……一想到這,就不太看好女兒的這門婚事。
女兒家的花期就那幾年,等到人老珠黃,男人卻能拿著大把銀子到處尋美,到時女兒獨守空房都是好的,就怕跟嚴月嬌一樣被趕出來。
那嚴月嬌長相那樣美,又養得嬌。比女兒好了不知多少,結果陳見山攆人的時候一點都沒心軟,要是趕女兒出門,怕是隻會更狠。想到此,她滿心焦灼,要出門的她乾脆將未來女婿接進了門,道:“我姑娘已經是你的人了,那個聘禮你得厚點,比送給嚴月嬌的多點,翻番就行。”
說得輕巧。
未婚夫妻倆都變了臉色。
陳見山已經知道了白家會扣下銀子,之前的那些都不太想送,如今還要翻番……當陳家是冤大頭麼?
說難聽點,他又不是白家兄弟的爹,憑什麼要幫他們娶妻生子買鋪子?
白雪梅則是為了陳見山昨天答應的事,都商量好了會將至少一半兒折成銀子送給她,這把在麵上的翻了番,哪裡還有屬於她的那份?
“不行!”
兩人異口同聲。
白母將女兒拽進屋中,恨鐵不成鋼地道:“我是為了你好。”
白雪梅不滿:“還要誆我,你分明就是為了哥哥和弟弟。”
白母將自己的想法說了:“我那是為你攢著的,萬一哪天你被趕出來了,好歹用那些銀子買個落腳地啊。不然,讓你哥哥和弟弟收留,能收留幾天?”
“他們占了我的便宜,憑什麼不收留?”白雪梅轉身開門:“我去跟他說,聘禮減一半。”
院子裡的陳見山本來就熬了一宿,被母女倆吵得頭都要炸了,道:“願意送多少,那是陳家的事,你們彆吵了。”
白母一把抓住他:“不行,你占了我女兒的便宜,不能就這麼算了,聘禮必須要翻番!”
陳見山:“……”煩死了!
他這時候才想起來了嚴家夫妻的好,禮物給多少都行,從不挑剔,甚至還提出少給點,對於他每次上門都會客客氣氣,十次有九次都是從外麵叫席麵。不說菜色如何,至少表明了對他的看重。
白家呢,他進來這麼半天了,光聽母女倆吵吵,連口水都沒喝上。
說到底,就是白家沒規矩!
普通人家女婿上門,都會好好對待。嚴家算是格外慎重的人家,白家就算粗陋些,也彆太離譜啊。彆說茶了,連杯水都沒有,這算什麼?
人就怕對比。
陳見山到底還是答應了白母的要求,不答應不行呀,不讓他走,還引得路人紛紛圍觀。他丟不起那人……到時候東西不用準備的那麼細致,買又大又粗陋的,好看就行。
脫身離開時,他心頭很不高興,板著一張臉回了家。也沒回自己的院子歇著,畢竟,聘禮的事得跟母親商量一下。
陳母聽到說兩人在車廂裡過了一夜,自然要問緣由,然後氣得夠嗆。在她看來,兒媳可以不懂規矩,可以跟兒子沒大沒小,但絕對不能在外頭打擾了自家的生意。
還有,凡事得以兒子為先。做生意那麼辛苦,從早到晚費腦筋,嚴月嬌以前就從來沒因為自己的事讓兒子熬夜,就算吵架,也沒有鬨著回娘家,生兩天悶氣就好了。
白雪梅這算什麼?
“她這腦子,一心撲在自己做善事上,這樣不行啊。”
陳見山擺了擺手:“以後進門來慢慢教就是了。”
陳母不置可否,又問:“你說嬌嬌又要開一間酒樓?”
“是。”陳見山麵色不太好:“她肯定是看上了人家的美色。”
陳母:“……”
“會不會有誤會,她不像是那種水性楊花的人?”
陳見山看得真真的,哪裡有誤會?
過了兩天,陳母聽說自己的前兒媳真的買下了一個兩層樓,還立即就找人整修,準備開酒樓。當即就坐不住了,這也太丟人了,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於是,楚雲梨正陪著樓尚安在酒樓裡轉悠呢,就聽說陳夫人來了,還要見她。
見不見的,也不由二人做主,因為陳夫人直接到了門口。
“嬌嬌,我有話要跟你說。”
楚雲梨頷首:“這也沒彆人,說吧。”
陳夫人看了一眼樓尚安,長得確實好,道:“我要跟嬌嬌說話,麻煩你避一避!”
“這是我的地方。”樓尚安振振有詞:“你們要麼出去說,反正我是不走的。”
楚雲梨也道:“我說了,這裡沒外人。”
陳夫人臉色難看:“你一個女人,拋頭露麵學做生意很不合適。尤其還為了一個男人開酒樓,傳出去像什麼樣子?”
楚雲梨揚眉:“我爹娘不嫌我丟人就是了,你少操閒心。”
“我是不忍心看你誤入歧途。”陳夫人歎息:“這男人除了有一張臉之外,還有什麼?”
“還有手藝。”楚雲梨上下打量她:“依你的意思,我被你們陳家丟出來之後,老老實實窩在家裡黯然神傷就行了,不能出來做生意是不是?畢竟,我生意做得越好,過得越好,就愈發顯得陳見山有眼無珠!但我憑什麼要顧及他?憑什麼要聽你的?”
陳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