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嚴月嬌嫁進門後, 她平時不愛出門,出門也是跟婆婆一起。因為夫妻倆感情不錯,逛街的話,多半都是由陳見山陪著。
因此, 嚴月嬌不花什麼銀子。而陳家的主子不多, 府裡的賬房不給她發月錢, 有想買的東西可以從自家的鋪子裡拿, 如果要從外麵買的話, 直接拿了, 鋪子裡的掌櫃上門要銀子就行。也可以出門前從帳篷那裡支銀子。
嚴家夫妻跟女兒說得最多的話就是讓她好好過日子, 他們自己生意做著,並不會缺錢花。而嚴月嬌也沒想過要拿多少銀子給爹娘。畢竟陳見山對她不錯, 對嚴家也不錯,每次送去的禮物都貴重到超出她的預期, 還是不圖回報的那種。
其實,在陳見山發現真正的救命恩人之前, 夫妻倆之間真的挺好。嚴月嬌都以為自己會幸福一輩子!
如今陳家少夫人換成了白雪梅,陳母也沒想這麼多, 夫妻倆回門後,好像鬨了彆扭。夫妻之間吵架,長輩越摻和越亂,陳母假裝不知道。
陳見山又一心撲在了生意上,早出晚歸,有時候夜裡都不歸。
白雪梅心裡沒底,挺慌的。這天早上起來,聽說之前的少夫人可以隨時隨地去賬房支取銀子,她想找點事情做, 總之不想悶在府裡,哪怕隻是出去走走也好。
她出門前去了賬房,本想著試一試:“我要支些銀子。”
上頭沒吩咐,賬房先生以為規矩還沒改,恭恭敬敬地問:“你要多少?”
白雪梅:“……”
對於她來說,十兩銀子就是很大一筆錢,反正她自己從來從來就沒有攢過大筆銀子。眼看賬房先生一副自己要多少他就給多少的架勢,她咳了一聲,道:“五十兩!”
話出口,她一顆心都提了起來,卻聽賬房先生問:“夫人是要銀子還是銀票?”
白雪梅沒想到這麼順利,心都跳到了嗓子眼兒:“銀子吧。”
一張紙太虛幻了,她想摸一摸銀子。
賬房先生驚訝:“這可不便攜帶。”
“不要緊!”她話音落下,見賬房先生掏出鑰匙進內室後,她腳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身邊的阿彩扶著她,也是一臉的夢幻。
主仆一人捧著銀子,反應過來時,發現已經在熱鬨的大街上。
阿彩很興奮:“買什麼?”
“去吃飯!”白雪梅早就想去那些上好的酒樓大吃一頓。伸手一指離自己最近的鋪子:“走。”
樓尚安的酒樓剛開張,找到了合適的人接替自己,不過廚藝得從頭開始學,他最近天天在廚房指點著。
楚雲梨過來找他,兩人都說不上幾句話,到了飯點。他親自端著個托盤上樓,打算陪未婚妻用膳。
正準備上樓,看見進門的主仆一人,他也沒放在心上。
陳家的少夫人用膳,肯定是要付賬的。
白雪梅早就知道雅間不便宜,她也想享受一下眾人豔羨的目光,帶著阿彩從大堂中一路走過,由夥計領著直接往樓上去。
一般樓梯口旁的雅間都沒有客人願意坐,楚雲梨就挑了這一處,樓尚安進門時,白雪梅往裡瞄了一眼,看到是他們一人,身形僵硬了下。
這酒樓開張,她那天成親,壓根兒就不知道這鋪子是嚴月嬌未婚夫開的。
楚雲梨見她愣住,率先打招呼:“來用膳?”
白雪梅頷首,放到桌上擺著菜一湯,都不是貴重的菜色。她側頭吩咐夥計:“給我把你們酒樓裡最拿手的菜上一些,多上一點,吃不完我帶走。”
夥計眉開眼笑:“客人請。”
於是,楚雲梨吃飯時,往邊上送菜的人一直就沒歇過,她都吃完了,那邊還在送。
樓尚安找來了掌櫃:“彆太過分。”
掌櫃一臉為難:“這是客人要的。”
“那就上。”楚雲梨出聲:“她慣會做好人,這些菜也不便宜,到時候不會被倒掉,多半是送給彆人吃。”
楚雲梨猜對了。
酒樓開張後就客似雲來,送菜是緣由之一,但更重要的還是大廚手藝過硬。白雪梅吃了個肚圓,又讓夥計將剩下的菜色全部裝好。
然後她發現……主仆一人拿不完。
正想著將剩下的丟掉,抬眼就看見嚴月嬌出現在門口。
楚雲梨笑吟吟:“你這是打算拿去送人?陳夫人果然心地善良,我等佩服。拿不完的話,請個人幫忙吧,外麵路邊有打短工的,五個銅板就願意幫忙乾半天的活。”
這確實是個法子。
白雪梅長相算是小家碧玉,比嚴月嬌差遠了。她脾氣也不好,自認為能夠優於她的就是自己的善良,當即吩咐:“阿彩,去找四個人來。”
好在剛才沒出門,她都已經忘記自己如今是主子,險些自己拿著食盒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