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楚雲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陳夫人,我讚同你說的話。此時不能害怕了那彆有用心之人,否則,以後他又跑去綁彆家的孩子怎麼辦?”
陳母頷首,揚聲吩咐:“老七,去報官。”
車夫立刻就要走,周氏急了,站起身大喊:“不許去!”
按理說,普通人家出身的婦人可不敢使喚陳家的下人。
事實也是如此,周氏大著膽子吼了這一聲後,對上陳夫人的目光,急忙低下了頭:“陳夫人,您趕過來幫忙的事,我們一家都特彆感激,但到底不要告到衙門去,請您不要插手,讓我們一家人自己做主。”
陳夫人輕哼一聲。
白雪梅麵色乍青乍白,一開始她以為孩子真的丟了,就像上次父親生病那樣,她真心實意哭了好幾場。結果呢,這一家子跟她耍心眼兒呢。
“母親,既然孩子找到了,他們又不讓我們插手,回吧。”
陳夫人似笑非笑:“我看還是報官的好。省得再發生這種事情,畢竟,白家那麼高調,幾乎所有外城的人都知道他們有個姑娘嫁得富貴。這種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咱們得殺雞儆猴呀!把這第一個冒頭的人給他狠狠收拾一頓,其他的人再想動手,就得掂量一下了。”
她冷聲道:“老七,快去快回。”
陳夫人對於自己認定的家人特彆上心,卻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做了這麼多年的當家主母,男人雖然有妾,卻從來沒有弄出孩子,可見她絕不是個心慈手軟之人。
白母焦灼萬分,上前求情,可馬車已經飛快離去。
此時白家人的臉色都很不好。
楚雲梨站在旁邊,還讓婆子去買了一點瓜子磕著。
院子裡安靜,嗑瓜子的聲音特彆突兀。白雪梅知道自己的家人有這樣那樣的毛病,要是真鬨大了,還是自己丟臉,尤其婆婆在這裡,她以後在夫家還怎麼抬得起頭?
有婆婆在,不能衝著爹娘發脾氣,又不能說婆婆的不是,畢竟這兩次人家都緊趕慢趕過來幫忙,算是儘心儘力。她心頭怒火衝天,全都衝著門口之人而去:“多謝你將孩子送回來,回頭我會備一份謝禮上門。今日你就先回去吧。”
“我可不是特意留在這裡看戲的。”楚雲梨強調:“陳夫人有所不知,這報了官呢就得要證人說明前因後果,我把孩子救回來,又把那人打得半死,必須得在大人麵前說個明白。否則,我就算回家了也還會被請到這裡來。”
這也是事實。
白雪梅噎住,心頭特彆煩躁。她迫切的想發泄一番,一把抓了母親到屋中。
“娘,你能不能爭點氣?讓我在婆家麵前有個好臉?”
白母對女兒也滿腹怨氣:“沒良心的東西。我和你爹辛辛苦苦將你養大,你幾乎是在你哥的背上長大的。好不容易讓你嫁了一個好人家,可你呢?天底下所有人都能得你的救濟,就我們家不行是吧?臉麵是自己掙的,不是彆人給的,一家子窮成這樣,你過得再好也沒臉。”
“可銀子得自己掙,我總不能平白無故送回來呀。”白雪梅說著,眼淚又滾滾而出:“我在陳家的日子有多難,你們知道嗎?”
“難個屁!”周氏擠進了門:“我姨婆的孫媳是嚴月嬌的遠房表姐,人家特意去打聽過。嚴月嬌那時候在婆家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隨時都可以出門,銀子是隨便支取的,出去買東西都不用自己付賬,隻讓鋪子裡的人將東西送回,然後問賬房先生拿銀子就行。二妹,我們也不要多少東西,你出去逛街的時候想到娘家人,讓人家東西送點過來也行呀。你自己吃香喝辣,綾羅綢緞,我們呢?”
白雪梅:“……”
“人跟人是不同的,你們不要拿我跟她比,我沒她有本事,沒她會哄人,行了吧?”
說著,越想越委屈,眼淚又落了滿臉。
衙門聽說有人綁孩子訛人,大人帶著師爺親自來了。又勞煩楚雲梨帶著他們去郊外抓人。
楚雲梨生平最恨拐帶孩子的混賬,生生讓人血親分離,就該不得好死。她下手時沒省勁,朝著人的腿招呼。
那人兩條腿都是被打斷了的,如果沒有人來,他很可能會餓死在這裡。
等到把人接回城中時,天都已經黑透了。大人還讓白家人指認,問他們認不認識這個拐帶孩子之人。
不說白家人認識,就是白家的鄰居也是認識這個人的,他就是周氏的一個表哥,之前逢年過節沒少過來。
事已至此,白家也不能說自己是故意將孩子送走的,咬著牙上前罵他混賬。
周氏眼淚汪汪,一邊哭一邊吼:“表哥,虧我還把你當親兄長一樣尊敬。我嫁人時還是由你背出門的,我以為之後幾十年咱們能互相扶持,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
分明話裡有話。
“其實你不用這麼生氣。拐帶孩子,好像要杖四十。”楚雲梨揮揮手:“加上他身上的傷,肯定沒命了。”
周氏:“……”這怎麼可以?
這人沒了,她拿什麼跟舅舅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