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是料錢夠了,還有人工呢?”楚雲梨搖搖頭:“有了這些銀子,但凡去乾活兒的人都有工錢可領。大人也好找人。”
但凡是請人扶徭役,百姓都是能躲就躲,有工錢拿就不一樣了,還是朝廷做東家,不怕被賴賬。想也知道乾活的人會蜂擁而至。
看著二人攜手上樓,陳見山許久沒回過神,白雪梅看在眼裡,心裡很不是滋味,伸手捏了捏他:“發什麼呆?”
“走吧。”陳見山扒開她的手,率先走在了他的前麵。
白雪梅:“……”
她知道,自己又一次比不上嚴月嬌了。
哪怕是她引以為傲的善事,都差嚴月嬌一大截。
修了個碼頭,不說利在千秋,至少也要利個幾百年。到時候幾個城池的人都會感激嚴月嬌,相比起來,她送的那點兒東西,連毛毛雨都算不上。
一夜無話。
本來兩人今日相處得挺好的,夜裡同房是順理成章,可在睡覺前遇上了嚴月嬌,陳見山一點心情都沒有。沾床後倒頭就睡。
白雪梅推了幾把,見他不耐煩的撇開頭去,也不敢再糾纏了。
她幾乎一宿沒睡,不知不覺間已經淚流滿麵,不知道過了多久才眯了一會兒。天亮後,她枕頭都是濕的。
陳見山醒過來,察覺到身邊人的動靜,歎了一聲。
聽到這一聲歎息,白雪梅哭得更傷心,鼓起勇氣抱住了他的腰。
夫妻倆到底是成就了好事。
折騰了一番,難免就起遲了,陳見山吃早飯時聽到夥計說東家已經走了,心裡有些失落,卻也鬆了一口氣。
昨日遊玩了一整天,今天渾身疲憊,兩人都不想再折騰。白雪梅已經達到了目的,又得知那惱人的夫妻二人已經離開,心情很不錯,上馬車時都哼著歌。
出了菊園,就是官道,這一路還算平坦,白雪梅興致勃勃說起兩人方才吃的點心:“味道特彆好,我已經讓夥計準備了一些,稍後給母親帶回去。”
陳見山歎息:“也不知道樓家的食譜到底包含了多少東西,我手底下的那個管事不中用,少了幾分識人之能,回頭我就把他辭了。”
對於樓尚安此人,他始終難以釋懷。如果茶樓的管事聰明一些,買下了他的食譜。沒在樓上商談那麼久,也不會遇上嚴月嬌,他們也就做不成夫妻。
白雪梅發現,自己無論說什麼都會繞在嚴月嬌身上,當即閉了嘴。
氣氛正僵,忽然馬車停下,緊接著傳來車夫驚慌的聲音:“你們是什麼人,要做什麼?”
話音剛落,就傳來一聲慘叫。
白雪梅嚇了一跳,不止沒有上前去掀簾子,反而還往後縮了縮。
陳見山作為男人,鼓起勇氣上前一把掀開簾子,迎頭就對上了一把雪亮的大刀,他隻覺得眼前一花,緊接著脖頸一痛,才發現那把大刀已經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想做什麼?有話好好說,先把這利器拿開!”
麵前之人蒙著臉,露出一雙幽黑凶狠的眼:“哥兒幾個為的是財,把你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掏出來。”
陳見山麵色微變:“十裡之外就是城牆,你們未免也太大膽了,如果大人知道……”
來人很不耐煩,手中的刀作勢要砍:“少特麼廢話!拿錢!”
陳見山臉都嚇白了,再不敢多說,急忙將袖子裡所有的銀票和身上值錢的東西全都擼下來,顫抖著手捧到他麵前。
“全在這裡……”
那人轉頭去看角落中的白雪梅。
白雪梅哆哆嗦嗦去摘頭上的首飾。
很快,二人的東西被收刮一空,連外衫都被除了。來人動作乾脆利落,用他們的衣衫將二人捆好。
看這架勢,陳見山忍不住問:“我們都已經把所有值錢的東西給了,壯士就放過我們夫妻吧。”
白雪梅怕他們劫色,很有心眼兒的將頭發弄下來將臉遮住,此時一聲不吭。
兩人被拽下馬車,陳見山這才發現外麵還有四個人,全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這麼點兒錢,打發叫花子都不夠。”抓他們的人冷笑:“看你這樣子應該識字,寫封信讓家裡人送銀子,至少三千兩,上不封頂。”
如果買命的話,三千兩銀子真心不多。可是,這些人拿到銀子真的會放他們走麼?
陳見山心中焦灼,被拉入了邊上的小樹林,忽然聽到關道上有馬車路過,他心中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