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山瞅了一眼後,重新閉上了眼睛:“做人要正直,他們老想著不勞而獲。一次次的針對陳家,你讓我如何原諒?”
白雪梅:“……”
眼看勸不動,她隻能祭出殺手鐧:“你這條命都是我救的,如果不是小時候我偶然發現了你被人綁走的事,你根本也長不大。看在這恩情的份上,放過他們好不好?”
陳父氣得吹胡子,彆開臉去,陳母氣得大吼: “仗著那點兒恩情,我們家都失去了多少了,白雪梅,你可要點臉吧!”
陳見山強調:“不管他們是真的綁我也好,隻為了要銀子也罷。當時他們下手狠辣,我是真的以為自己會被人欺辱,會沒命。受到的驚嚇不是假的!”
看陳家人不肯原諒,大人一揮手,所有人犯都被帶走。
白雪梅周身都涼透了:“我的家人都被你們關了,不如把我也關起來吧!”
大人不管這麼多,案子已審完,起身下堂。
退堂後,堂中的所有人都得出去。
楚雲梨閒閒走在前麵,低聲和樓尚安說笑。忽然聽到有人在喚:“嚴東家!”
喊人的是陳父,他看著麵前的前兒媳,眼神格外複雜。曾經他以為這姑娘就是乖巧有眼色,沒想到竟然有這麼大的本事,從陳府出去不過幾個月,手中所擁有的已經快趕上那些老牌的富商了。
西山和南山以前是荒坡,百姓都不愛去開荒,可落到她手裡竟變成了一片寶地。聽說南山上還要修一個個精致的小院,已經有不少人準備買一處,用於家人避暑。更彆提嚴月嬌手中的工坊……好多客商捧著銀子給她送,不一定能送得出去。
這女人太能乾了。
城裡那些有眼光的人,認識陳家也好,不認識陳家也罷,私底下都在說他們家瞎了眼,錯把魚目當珍珠,關鍵是他們已經把珍珠捧回家了,為了一顆魚目愣是把珍珠給丟了。可不就變成了笑話了麼?
真的 ,如今的嚴月嬌身價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也就是她已經嫁給了樓尚安,否則,不知道有多少媒人要上門,不說踏平門檻,怕是連整個嚴家都要被踩平了。
陳父已經不奢望這樣的姑娘還能回頭嫁入陳家,隻希望能和她混個臉熟,兩家不要交惡。平時難得見她一麵,今兒碰上了,那是無論如何都要好好聯絡一下感情的。
“嚴東家,多謝你救了我兒。要麼說你們倆人有緣分呢……”話出口,看見人不高興,忙改口:“我兒能平安脫身,多虧了二位,稍後我在悅來樓席開一桌,感謝二位的救命之恩。”
“不必了,我隻是順手救人,也沒管被綁走的人是誰,隻圖一個問心無愧。”楚雲梨看了一眼被下人抬在門板上的陳見山,道:“陳公子受傷那麼重,陳老爺還是趕緊給他請個大夫吧。”
說完,二人上了馬車,很快離開了。
陳父歎口氣。
陳母能猜到自家老爺的想法,歎口氣:“當初我們婆媳相處還是不錯的,隻怪見山想法簡單,當時下手太狠。如果那個孩子還在……”
兩家之間有了紐帶,也容易和好。就算真的好不了,那個孩子也能分到嚴月嬌的東西。陳家血脈的孩子得了好處,也等於是陳家得了。
“白家可恨!”陳父一咬牙,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白雪梅:“這人還是休了吧。不夠丟人的!門當戶對的老話還是有幾分道理。”
夫妻倆隻得一個兒子,想著隻要兒子高興,他們怎麼都行,這兩個媳婦都是兒子自己要娶的。其實,他們也想過給兒子娶一個對家裡有益處的媳婦,就怕兒子不願意,再弄出一對怨偶,讓兒子一輩子都不得幸福。
早知道兒子會娶白雪梅,還不如隨便定下一位呢。姑娘的性情再惡劣,還能比白雪梅更能拖後腿?
陳母沉默。
她是女子,一開始兒子休了嚴月嬌時,她其實不太讚同。如今休白雪梅也一樣,女子在這世上太苦了。不是誰都可以如嚴月嬌那樣走出陰影重新尋得良人的。
陳父看她神情,一揮手:“這事你不用管,我跟兒子商量。”
陳見山閉著眼,聽到了雙親的談話。其實他也有了休妻的念頭,但並不是因為白家人,隻是因為白雪梅本身……在山洞裡,那個廖明對他上下其手時,白雪梅本來要上前阻止的,結果被人一威脅,立刻就縮了。
男人最了解男人,不管廖明嘴上說得多好聽。陳見山都能確定他當時是真的想欺辱自己的。
憑著白雪梅和廖明的關係,她如果拚死反抗,那些人絕對不會對她動手,要知道,被綁上山的時候,那幾個人甚至不舍得用繩子捆她。
真的,不能深想,越想越生氣。
反正在白雪梅的心裡,他沒有她的清白重要,更彆提性命了。
他啞聲道:“我要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