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玲兒心情不好,煩躁的在園子裡逛著,本來表哥就不喜歡她。現在父親做了這麼多事,虐待了蔣玉安那麼多年,表哥怕是更不願意娶她了。
站在花木後麵,聽到人說了偏門處發生的事。蔣玲兒渾身都癱軟了。
這怎麼辦?
如果父親被趕出蔣府,她還能嫁給表哥麼?彆說嫁,就是做妾,身份都不夠。趙府願意接納,也絕對是看姑母的麵子。
她轉身就跑。
要是不跑的話,等到府裡的主子反應過來,很可能將她攆走。
強留是留不住的,被人丟出去太丟臉。不如化被動為主動,都說解鈴還需係鈴人,這事還得去找蔣玉安。
她懂事後,一年有一半的時間都住在趙府,就沒有怎麼見過這個二叔,兩人幾乎不認識。都說見麵三分情,不認識的人肯定是沒有情義的。她如果跑去求蔣玉安,不過是白白浪費時間和心力。
於是,她坐著馬車出門後,直奔城門之外,讓車夫帶自己去百花村。
能夠影響二叔的人不多,那個憑著村姑的身份都能嫁入蔣府的鄉下丫頭應該算是其中之一。或者說,是唯一的一個。
楚雲梨無所事事,把嫁衣翻出來繡。不是她不著急報複,而是她這副滿臉幸福即將嫁入高門的姿態,對於錢家人來說就是一種折磨。
磨得他們抓心撓肝,夜不能寐!
錢立雪整日上躥下跳的討好她,甚至試圖搶送飯的活,可惜蔣玉安的廚娘不給她絲毫麵子,絕不讓她碰到飯菜。
有一次被錢立雪鑽了空子搶到托盤,婆子直接把盤子搶回去,全部重做了才送來。
這自然是蔣玉安的吩咐,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他怕有人利用楚雲梨對他的信認在飯菜裡做手腳。
雖然憑著楚雲梨的醫術,能夠毒到她幾乎沒可能,他還是不願意冒這個風險。
蔣玲兒臉上的胎記從左邊的眼角直接到下巴底下,連鼻子和唇都被占了一半兒。哪怕是遮著麵紗,也根本遮不住。
遮不住,她也遮了。
馬車在門口停下,蔣玲兒身邊的丫鬟敲門。
錢立雪最近就是個顯眼包,在楚雲梨的事情上各種上心,看見那個華麗的馬車,她先大喊:“大姐,城裡又來人了,應該是給你送東西的。”
下一息,她就看見了馬車裡鑽出來的人。驚得打了個嗝兒。
“蔣姑娘,你有事嗎?”
她問這話時,聲音都是顫抖的。心頭緊張害怕之餘,又有幾分激動。
錢立妮最近傲氣十足, 終於有個人來治她倆麼?
當初粗粗見一麵,錢立雪對其印象深刻。到了今日也沒有忘記這個女人的傲氣和霸道。
蔣玲兒蒙著麵紗,眉頭緊皺:“你姐姐在家嗎?”
落在外人眼裡,她這副神情明顯是不高興。錢立雪咽了咽口水:“在呢!”
楚雲梨已經走出了房門,看見蔣玲兒這模樣,問:“姑娘找我?”
蔣玲兒本來是想在鎮上與她見麵,讓丫鬟到村裡來請人的,又怕丫鬟白跑一趟,到時候讓錢立妮對自己添了惡感,更不好商量。心有顧慮,咬牙跑了一趟。
這邊的路已經修過,不怎麼顛簸。但蔣玲兒因為臉上胎記的緣故,從小就不願意置身於人群之中。此刻見村裡的人像看猴子似的圍攏過來,她臉色就越來越沉。
“錢姑娘,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她說出這話又覺得語氣太硬,轉身從馬車裡抱出來一個匣子,雙手奉上,語氣和緩道,“這是我給你帶的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錢立雪看到曾經高高在上鄙視自己的貴人對著堂姐這樣謙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為何每個人在麵對錢立妮時,態度都這樣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