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老兩口麵色沉重,一回頭對上臉上嚴肅的大孫女,柳氏有些不自在:“瞪著我們作甚?明明是你自己不管親娘的……”
“我不救親娘那是我的事,可你們欺負她是另外一回事。”楚雲梨一字一句地道:“不管親娘是畜生,我不想做畜生。所以,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等著。”
柳氏有些心慌:“你想如何?”
楚雲梨衝她一笑:“冤有頭債有主,讓王家問你們要債啊。”
一家人被她這笑容驚得周身發冷。
小柳氏大吼:“不,你不能這麼做,那個花瓶是用來下聘的,我們家收了聘禮,也送了人出去,已經兩清了!”
楚雲梨說這話隻是嚇唬他們,一家子人心惶惶,從早到晚彆說乾活了,連吃飯的心思都沒有,個個臉上都是菜色。
另一邊的李家已經在著手給兒子另娶媳婦,初步定下了村裡楊家的姑娘。
兩家隻要一開始相看,身為男方就不能空手上門,每次都得帶禮物。李家並不想在兒子的婚事上,於是,又登了錢家的門。
關於退還聘禮這件事,兩家在銀子的樹木上不能達成一致。李家也沒想過一下子就能全部追回,想著拿一點是一點。
“先給兩,讓我們走禮呀!”
錢家人不想把事情鬨大,到底還是給了。
錢立雪站在屋簷下看著李家口離去,心裡特彆慌。李東南這一定親,和她就再也沒了關係。
如果她和堂姐感情好,自然沒有這份恐慌,但是堂姐如今對他們一家子滿是怨恨,不大可能幫她說親。如果嫁不去城裡,隻在村裡的話,李家算是最好的。
錢立雪有種將人喊回來的衝動,到底還是忍住了。她還這麼年輕,未來有無限可能,不可能真的那麼倒黴。
李東南定了親。
李家又開始籌備著迎娶新婦進門。錢立雪也著急起來,乾脆去了城裡轉悠。
她第一次和富貴公子定親,就是在街上被人一見鐘情,當然了。後來知道一見鐘情是假的,那個趙家公子純粹是拿她湊數。但也證明了隻有出去才有希望。
蔣玉安想要將新院子建起來之後才迎親,想要早點將人娶進門,於是,多請了人日夜趕工。
蔣玲兒回了城裡,進趙府大門時她有些緊張,就怕被人給攔住,好在沒有人攔,入到內宅時,她周身中起了一層冷汗。
趙夫人早已等著她了:“你昨天去了哪兒?”
蔣玲兒低下頭:“去了百花村,見了錢姑娘。我是想給她道歉。”
趙夫人皺了皺眉:“那丫頭脾氣又臭又硬,給你撅回來了吧?”
“沒有。”蔣玲兒立即道:“她已經原諒我了,還挺喜歡我的。我想求她在二叔麵前美言幾句,讓爹和二叔和好。她不願意,應該是二叔不願意。不過也說了,她和我一見如故,回頭會給我備一份像樣的嫁妝,讓我像真正的蔣家女兒一般出嫁。”
聞言,趙夫人麵色緩和了些。
備嫁妝就代表是出嫁女的娘家。哥哥不再富貴,好歹侄女有個富貴的二叔,嫁給兒子後,也不算孤立無援。
而侄女有嫁妝,哥哥那邊的花銷就不用她管了。
“挺好的,如今你爹出了這麼大的變故,不少人等著踩他一腳。這樣吧,儘快把婚事定下,等你成了趙府未過門的媳婦,看在你的麵上,那些想要為難你爹的人都會斂住心思。能省不少麻煩。”
蔣玲兒大喜:“姑母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顧表哥。”
至於趙府長輩明顯不願意這門婚事,蔣玲兒問都沒問。
趙康是趙府的嫡長孫,他的婚事長輩自然要過問。趙夫人也是鼓起勇氣跟婆婆提。
果不其然,趙老夫人並不願意:“咱們看一個姑娘,要看德容言工。玲兒那丫頭是在府裡長大的,她是個什麼樣的性子你我都清楚,這樣的姑娘怎能稱得上一個德字?容就更不用說了,臉上那麼大一片胎記,根本就不能見人。”以前趙老夫人不會把話說得這麼難聽,可現在蔣玉林失勢,靠著媳婦才能衣食無憂,她再不用客氣,“剩下的兩樣都不用提了,隻看前麵,她就不配做一個當家主母。”
或者說,隻看那片胎記,就已經不合適。趙老夫人對於兒媳的不識趣很不高興,趙府的嫡長孫可不是街上的阿貓阿狗,什麼人都能拉來配!
趙夫人強調:“我弟弟那個鄉下的未婚妻已經說了,會給玲兒準備嫁妝。”
趙老夫人冷哼:“不管是誰嫁,都不會少了嫁妝。蔣氏,你拉拔娘家也要有個度!如果沒有分寸,不配做我趙府的媳婦,不要逼我給你一封休書!”
此話一出,趙夫人變了臉色。
*
錢立雪之前準備了不少好看的衣衫,天天穿著在城裡轉悠,又頂著蔣家主妻妹的名頭,婚事很快就有了苗頭。
城裡一位姓王的商戶,願意娶她過門。
錢立雪大喜,很快就敲定了婚事,婚期就定在十月。比李東南的婚期還要早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