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0. 婆婆 四 “再不敢搶,他也和盼兒……(1 / 2)

“再不敢搶, 他也和盼兒拉拉扯扯。”

戴青山沒有兄弟姐妹,是真的把端午當做了自己的兄弟,乾活兒都是當做請他幫忙,從來沒有把他看作下人使喚。這些年, 但凡端午幫了忙, 他都會給出重賞。

不是他自傲到拿銀子砸人, 而是他從小到大學到的道理,就是送禮要送到心坎上。端午出身不高,一家子都住在府裡, 看著是過得不錯,但絕對沒有到嫌棄銀子多的地步。戴青山真的是處處為他考慮,遇上秋娘子生辰,他每年都會送上一份禮物。是從心底裡沒有把端午一家當做外人。

結果呢,他和林盼兒之間的事情, 外人或許不知,端午最清楚。這都要談婚論嫁,即將把林盼兒娶過門了, 端午跟林盼兒之間不清不楚就算了, 居然還不打算告訴他。若不是今日母親非要過來拜訪林家長輩,而他陰差陽錯之下說不來又來了, 大概還要被蒙在鼓裡。

這世上之人,貧窮也好,富貴也罷。但凡婚事定下,九成九都要結為夫妻。端午這是在做什麼?

端午嚇得顧不得這是在外麵,當街跪在地上:“公子,小的確實情難自禁,又得知盼兒要和您定親, 難受之下,這才越了距,真的從頭到尾也就這一次靠近盼兒。您放心,今日之後,小的跟盼兒之間隻有主仆情誼,再無其他。您若不信,小的可以對天發誓。”

戴青山麵色複雜。

秋娘子特彆緊張,雙手緊緊絞著。

楚雲梨冷笑著接話:“口口聲聲喊著盼兒,姑娘家的閨名宣之於口,未免也太親密。還有,如果你真的當她是主子的未婚妻,該敬稱林姑娘才對。”

此話一出,端午麵色愈發焦急,磕頭道:“小的一時嘴快,稱呼沒改過來,以後一定絕不再犯,一定將林姑娘當做主子伺候。求公子饒恕我這一次。”

主仆倆挺親近,日子一久,端午從不自稱小的。此時犯了錯,倒是知道改口了,可惜改到一半又給忘了。

戴青山看著他沒說話。

楚雲梨目光落在林盼兒身上:“半個時辰之前你才說已經做好了當後娘的準備,結果一回頭就與其他男人不清不楚。說起來,我兒子娶過妻,也生了孩子,而林姑娘還是未嫁之身,這婚事確實有些不合適。但還是那話,我戴府對你們沒有任何欺騙,從沒有想過強娶於你,更沒有這樣的身份欺負你們。你這……也太虛偽了。我呢,生平最討厭被人哄騙,林姑娘,你可有話說?”

見林盼兒低著頭不吭聲,她自顧自繼續道:“我這是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不然,又是我戴府的不對。”

林父瞧著事情要遭,忙開口道:“戴夫人,盼兒生性單純,不知道怎麼拒絕彆人。所以才被這個叫端午的下人給鑽了空子,她剛才是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沒有把人甩開。她沒有要欺騙你們的意思,從頭到尾心悅的也隻是戴公子。”

說著,還踹了一下女兒,“說話呀!”

瞪著女兒的眼神裡滿是威脅,語氣咬牙切齒。

林盼兒被瞪得抖了抖:“爹,我……”

“你什麼?彆跟我說,跟戴夫人說。”林父嗬斥,“你最好想好了再開口,咱們這樣的人家,能夠高攀上戴府,那是祖墳上冒了青煙,你底下還有弟弟妹妹……你這個做姐姐的,得做個表率,帶個好頭。”

說話間還眨眨眼,明顯話裡有話。就差明擺著說隻有做姐姐的嫁得好了,底下的弟弟妹妹才能跟著好。

林盼兒看了一眼端午跪著的背影,緩緩向前走到戴青山麵前:“戴公子,端午他抓我的時候太突然了,又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方才我是沒反應過來……”

戴青山眉頭緊皺。

楚雲梨再次冷笑一聲:“你這是拿我們當瞎子呢。我一路過來困得厲害,在馬車上眯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你們倆都還沒有分開。你是烏龜麼,那麼久都沒反應?”

林盼兒眼睛一眨,瞬間落下淚來,眼圈周邊通紅。

“伯母,我知道你看不上我……”

楚雲梨輕哼,打斷她道:“你的意思是我看不上你,所以才捏著這事不放?你當青山是瞎子還是傻子?”

她側頭,一臉嚴肅,語氣加重:“青山,你願意哄著這個女人我不管,但這種同時與兩個男人不清不楚水性楊花又滿口謊言的女人,不配做我戴府的夫人。如果你實在喜歡,可以納為妾室!”末了還強調,“也是我疼你,這才退一步。不信你出去問一問,誰家遇上這種姑娘還會往府裡拉?”

戴青山抿了抿唇。

韓意雙守寡後,除了做生意之外,所有的心神都放在了兒子身上。楚雲梨一看他這副神情,心裡就明白他隻是臉上平淡,實則心裡正翻江倒海。

楚雲梨目光又落在了林盼兒身上:“林姑娘,人這一輩子,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又說難得有情郎,一個姑娘家,一輩子就嫁一次。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問一問,到底想要嫁誰?”

林盼兒猛然抬頭:“不管我嫁誰,夫人都會成全我嗎?”

楚雲梨揚眉:“隻要不嫁我兒子,你就算是嫁一條狗,也跟我沒關係。”

地上的端午聞聲望來,滿臉的悲憤,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在母親的瞪視下,到底還是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戴青山說了那句氣話後,始終沒出聲,此時突然問:“端午,你真的愛慕她麼?”

端午哪裡敢回答,見主子盯著自己非要一個答複,隻道:“小的不敢。”

楚雲梨提醒便宜兒子:“是不敢,不是不想。”

戴青山閉了閉眼:“端午,方才娘說那話,你不高興了是不是?你也認為我把你當狗使喚?”

端午不吭聲。

今天的事情對於戴青山來說,堪稱大喜大悲。他以為說服母親答應自己娶一個普通人家出生的姑娘很難,誰知母親一點都沒為難二人,當即就決定好要上門提親,甚至還對林家挺尊重。他歡喜於自己即將抱得美人歸,結果呢,兜頭一盆涼水,澆得他渾身從裡到外涼了個透徹。

又看見端午不回答,哪裡還有不明白的?不管自己怎麼對他好,端午心裡不是這麼想。關鍵是戴青山付出了真感情,一時間覺得有些委屈,回頭道:“娘,我想回府。”

“那走吧。”楚雲梨轉身上了馬車,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已經有好多人圍攏過來看熱鬨,不過他們不知內情,看不出個所以然來。林盼兒的臉色不太好看:“戴公子?”

戴青山沒有回頭,都沒有理會她的叫喊,坐在了車夫的另一邊。

馬車都要走了,秋娘子看見兒子還不動彈,急得上前踹了他一腳:“快點走啊!”

端午這才悶著頭起身,可惜已經遲了,馬車駛動,母子倆又跑又喊,馬車始終沒停。

*

不說秋娘子如何揪著兒子的耳朵教訓,楚雲梨回去的路上又睡了一覺,到了府裡之後整個人特彆精神。

而戴青山蔫蔫的跟在母親身後,緊緊咬著唇。

楚雲梨側頭吩咐春娘子:“過兩天就是天賜他們五歲生辰,去問一下吳管事之前訂好的新衣做好了沒,如果沒好,趕緊催催。對了,聽說城裡新排了一出戲,我都沒空去看。到時把人請來,今年的龍井記得泡上,還有西南那邊的瓜子,我吃了那麼多瓜子,還是那邊的香,記得備上。”

她喋喋不休,春娘子認真聽著。

戴青山見母親一臉興致勃勃謀劃著聽戲的事,恍惚間覺得這不是兩個孩子的生辰,而是她的生辰。她分明就是借著此事吃喝玩樂嘛。一時間,更委屈了,吼道:“娘,我剛被人家騙!”

楚雲梨回頭:“被騙了正常啊,誰也不能保證自己遇上的都是好人,你該慶幸在定親之前就看清了她的真麵目,要是不知道這些,跟傻子似的把人娶進門再發現真相,豈不是更倒黴?”

戴青山:“……”好有道理!

他一臉沮喪: “娘,我是不是特彆蠢?”

這還真算不上。

戴望遠算是做生意的奇才,二十歲左右從長輩手裡接過偌大家業,將生意做得風生水起,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去得早,戴府的家產在他手裡可以翻一番。

彆看才一番,要知道戴府本身就已經是豪富。這本事很了不得。韓意雙比不上他,但管著生意這些年,盈利雖然沒多,卻也沒少,在女人中自然算是能乾。就算跟男人比,這手段也不差。

戴青山呢,比不上父親,卻絕對比韓意雙要敏銳,他手裡的那些鋪子,盈利都比原先多了。也就是他成親後跟妻子不睦,不到兩年更是分開了。不然,韓意雙早已把所有的生意都交給了兒子。

“燈下黑嘛,我也沒想到端午會背叛你呀。”

戴青山麵色複雜:“感情的事不講道理,這事也不能怪他。我就是惱火他的欺騙。算了,回頭放他出去,也算全了這些年的情分。”

楚雲梨嗯了一聲:“我也是這樣想的。隻是……這些年我重用秋娘子,連帶白家,我也信任有加。白耀管著外院,和許多管事來往親密,發現此事後我親自查了查,發現賬目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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