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了半天,大夫又問及是何處疼痛。
柳悅整個肚子都痛,最痛的時候甚至還牽扯了後背和大腿。
太醫眉頭緊皺:“夫人不要拿下官開玩笑。凡是身子不適都有個起因,脈相上回窺出一二,下官並未發覺夫人身子有太大的毛病。”
柳悅:“……”
她壓下心頭的恐慌,不甘心地問:“有沒有可能是中毒?”
太醫搖頭:“沒有毒。就算解毒,昨夜到現在也沒過去多久,應該能看得出來。”
柳悅心頭的那口氣忽然就散了,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來。頹然坐在椅子上,半晌都回不過神。
直到張世理派人送了消息進來,她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就說查不出。”
她身邊貼身丫鬟對她身上發生的事情全都了如指掌,聞言悄悄退了下去。
而侯府外巷子裡的張世理得到這個答複,臉色陰沉無比。其實來之前他已經猜到了會如此。
他就是想不明白,江窈兒怎麼會這麼快就製出了這樣高明的藥。想到什麼,他一拍大腿,問:“雲姨娘到哪兒了?”
隨從一臉茫然:“大概……已經回到江南了吧?”
張世理發覺自己忽略了一件事,雲姨娘是便宜嶽父從花樓裡帶來的丫鬟,可雲姨娘在那之前是在什麼地方長大的,家鄉在何處,他完全不知。
這毒多半是雲姨娘家中長輩留下來的!
一定是這樣!
張世理立即吩咐道:“把雲姨娘接來京城。”
隨從麵色一言難儘。把人接來立刻又送回去,那邊才到呢,又要去接。
*
楚雲梨跟往常一樣,中午在藥房中消磨時間,下午又帶著珍珠去練劍。
隻是,今日迎來了汪氏。
江窈兒嫁進門已經好幾年了,看到這位長輩的次數沒有超過雙手之數。
“老夫人?”
汪氏麵色嚴肅:“我聽說你接過了管家權,還將你婆婆禁足了?”
“管家權是夫君給的。”楚雲梨張口就來,“禁足也是他下的令。”
汪氏一臉不信:“不是你攛掇的?”
“我沒那個本事呀!”楚雲梨一臉坦然。
張世理垂頭喪氣從外麵回來,他已經打算好了,日後沒有必要就不出門,不是關乎到張府生死存亡的事情都交給底下的人去辦,騰出來的時間就留在所裡陪著江窈兒。
結果,剛一進拱門就看見了一臉嚴肅的祖母,他心裡喊了一聲糟,急忙上前:“祖母,您怎麼來了?”
汪氏回頭:“世理,你娘管家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他到底做錯了什麼要被禁足?”
“不是禁足,娘病了,今天早上都吐了血。”張世理歎息,“大夫說了,往後她再不能操心。孫兒這是讓她好好保養身體,安心靜養。”
汪氏皺眉:“那這家你要麼交到我那裡,要麼讓底下得力管事接手,江窈兒一個庶女,自己的事情都擺弄不明白,交給她,這不是胡鬨麼?”她輕蔑地看了一眼楚雲梨,“你就不怕兩個孩子被她虐待?”
楚雲梨閒閒接話:“萬一被虐待也該受著,誰讓他們攤上了我這樣惡毒的後娘?”
“閉嘴,看看你這是什麼話?”汪氏目光落在她手中握著的劍上,愈發看不上,“瞧瞧你這身打扮,整日帶著女兒舞槍弄棒,你們是出身京城大戶,不是山上的草莽!”
張世理聽著祖母劈頭蓋臉的訓斥,急出了一頭汗來。
“祖母,孫兒會跟她說,您彆管了。至於管家權,她是我的夫人,早晚都要管,孫兒會找人教她。”
他一邊說,一邊就要上前強勢將人扶走。
汪氏沒這麼好糊弄,並不轉身,冷著臉道:“我還沒有老糊塗,稍後將賬本和庫房鑰匙交到我那裡去。”
楚雲梨出聲:“夫君,看來老夫人這腦子也不甚清楚,回頭你把她院子裡的人也發賣了吧。以後好生靜養,任何人不得打擾!外麵的帖子也推掉,從今日起,老夫人不再見外人了。”
汪氏驚訝不已。
張世理簡直要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