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7. 童養媳 十六 跟人吵嘴,都能說是……(1 / 2)

跟人吵嘴, 都能說是彆人故意氣她落胎!

這樣的話一出,誰敢和朱家來往?

村裡人窮,可賠不起!

薑氏平時不愛和村裡的人深交,暫時沒有發現他們的冷淡。但是, 兒子請了兩個人來, 一刻鐘都沒有待到就回家了,傳出去就是一場笑話。她想了想, 準備了兩份禮物, 親自給那二人送去。

她再怎麼不喜歡兒媳,卻還是喜歡孫子的,得知鎮上的大夫都說是動了胎氣後, 她不敢讓雪慧操勞, 但做飯的事她還是不沾。

雪慧肚子疼都還要做飯, 自己的孩子還哇哇大哭,一時間悲從中來,忍不住放聲大哭。

朱明躍看在眼裡, 疼在心上。

夜裡, 二人躺在床上, 雪慧沒什麼興致說話,也是故意裝得冷淡。朱明躍知道她心裡不好受, 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低聲道:“要不,我們去城裡住吧。”

雪慧心中微動, 反手抱住他的腰:“我這一生, 最輕鬆愜意的日子就是在城裡的那一年。但你的提議不成,我們不能這麼自私,長輩年紀大了, 你妹妹又已經嫁到了鎮上,我們要是走了,爹娘怎麼辦?”

朱明躍愈發感動,本來還有些遲疑呢,此刻已經下定了決心:“我找個機會拿點銀子走。不然,帶兩個孩子要是沒人搭把手,去了城裡之後你還得操勞。”

“不去!”雪慧搖頭。

“傻丫頭。”朱明躍歎息,“我爹娘對你那麼差,你還放不下他們,不是傻是什麼?”

“我這輩子父母緣淺,跟著伯父伯母長大,他們對我並不疼愛。把我嫁給一個病秧子衝喜,為此還得了不少的好處。”雪慧說到這裡,眼含熱淚,“我也想有長輩疼愛,卻也知道這世上有些事情強求不來,反正,我隻做自己該做的,那是你的爹娘,便也是我的爹娘。如果我爹娘在世,我是放心不下將他們獨自留在家中的。我做人呢,就圖個問心無愧。”

朱明躍將她抱得更緊:“傻!這件事情你彆管了,他們年紀輕,不會出事的。你悄悄收拾一下東西,我拿到銀子之後咱們立刻就走,就住原先租的那個院子。隻是,我此生注定要對不起你,不能給你一個有長輩操持的大婚了。”

“隻要能夠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雪慧將他抱得很緊,“明躍,其實我心裡很怕,你因為我錯過了三娘,還辜負了雙親。我怕你有一天後悔了以後會恨我。”

“不會的,這些都是我自己的選擇,與你無關。隻要能夠和你白首偕老,我願意付出一切!”朱明躍手放在她的小腹上,“我們又要有孩子了,隻要想一想,我就很歡喜!”

他可不是說說,是真覺得在家裡待著壓抑,還有村裡人那種異樣的目光實在讓他難以忽視。

他不用問也知道村裡人在背後笑話自己撿了芝麻丟了西瓜,可……康三娘根本不給他回頭的機會。既然回不了頭,那就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半夜裡,朱明躍悄悄從自己房中出來,摸進了隔壁爹娘所住的屋子。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他倒是想挑雙親不在的時候進門偷拿東西,可惜雙親每天什麼都不乾,又大部分的時間都守在家中。就算沒有兩個人同時在,也至少有一個人在看家,尤其他上一次進屋直接將匣子搶走之後,兩人更是不讓屋中空著,隨時都有人在。

想要拿到東西,就得從雙親手裡搶,他再是個不孝子,也不想與雙親正麵起衝突,最好是是悄悄拿了東西就此離開。

白天完全沒機會,隻有晚上才有可能。

黑暗中隻有一點蟲鳴聲和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朱明躍很是緊張,一顆心想先要從胸腔裡跳出來,他努力深呼吸,悄悄推開了門。摸到了放匣子的地方,熟門熟路的打開暗格。

窗外有月光灑入,可今晚的月亮不夠圓,隻能隱約看得到一丁點東西,連影子都沒有。暗格黑乎乎的一團,朱明躍乾脆伸手去摸。

匣子挺大的,他在空中撈了半天,撈了一把空。他乾脆手往下摸,碰到暗格的底了,但是沒有摸到匣子,他心頭咯噔一聲,因為那個匣子跟暗格差不多大,不可能會有這麼大的空隙,也就是說東西已經被雙親放到了彆處,心裡正想收回手呢,指尖忽然觸著了一個冰涼尖銳的東西,還沒來得及多想,忽然就覺得食指被夾住,幾乎紮進了指尖裡。

隻一瞬間,他就想到夾住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了。

絕對是捕鼠夾!

家裡不缺糧食,不說放在地窖裡的那些,還專門騰了一間屋子來裝,糧食多了老鼠就多,家裡是什麼法子都想儘了。捕鼠夾不便宜,可為了不讓老鼠糟蹋糧食,家裡一連買了六個。

一開始還能夾住老鼠,後來捕鼠夾裡麵的點心都不見了也沒見著老鼠的影子,可見這東西越來越聰明……捕鼠夾也閒置了。

他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爹娘會拿捕鼠夾來逮自己。

一陣劇痛襲來,他也不是偷彆人家的東西,當即就痛呼出聲。

十指連心,痛得他連連慘叫。

這麼大的動靜,床上就算睡了兩頭死豬也會被吵醒。很快燭火亮起,薑氏看見兒子的手指上帶著的捕鼠夾,一時間麵色複雜得很。

朱明躍痛得恨不能昏過去,看見爹娘都坐起身卻沒有要下來解救自己的意思,當即顫聲道:“爹娘救命。”

薑氏舍不得得看兒子受傷,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卻被身邊的男人摁住,朱父沒好氣地道:“那玩意可放在暗格裡的,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這屋裡摸什麼,被夾了活該。”

朱明躍已經痛得站不住了,眼前陣陣發黑,乾脆癱軟在了地上。

隔壁的雪慧在他起身時就已經醒了,一直支著耳朵聽外麵的動靜。她希望一切順利,聽到慘叫聲後就知道事與願違。又聽見男人在哀求雙親救自己,同樣聽見了公公的那番話。當即再也躺不住了,披衣起身奔到隔壁,看清楚屋中的情形後,尖叫一聲撲了上去。

“明躍,你怎麼會受傷,疼不疼?”

朱明躍都要痛死了。

雪慧試圖去掰那個捕獸家,可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氣,掰到一半全身脫力鬆了手,捕鼠夾又談了回去。朱明躍再次慘叫一聲,然後暈了過去。

薑氏一臉恨鐵不成鋼,罵道:“沒吃飯嗎?我兒的手就算沒廢,讓你這麼弄多半一要廢了,要是他成了廢人,老娘饒不了你。”

一邊說一邊下床。雪慧嚇得後退了幾步,忍不住辯解:“不關我的事,我也沒想到……”

她真不是有意害朱明躍再次受傷的。

其實她一心想要離開這裡去城裡過好日子來著。朱明躍受傷之後,多半走不了了。想到此,她真情實感地哭了出來。

朱父冷眼瞧著,不說幫忙了,甚至沒有下床查看兒子的傷。

朱明躍指尖已經流了許多血,薑氏小心翼翼取下了捕鼠夾,當下流的血就更多了。她急忙找來了一塊布幫兒子把手包上,又吩咐雪慧:“趕緊去請鄰居幫忙請個大夫來。”

雪慧隻覺得腿軟,扶著牆走出去揚聲喊人。

劉大山白天乾活累得夠嗆……他是工頭,得以身作則,如果他都偷懶不乾活的話,底下的人隻會更懶。因此,白天乾活他比誰都賣力,累得回來後倒頭就睡。

倒是劉母沒乾多少活,做那麼多人的飯活挺多,可她活了大半輩子,做飯這點活兒對於她來說真的很輕鬆,想要幫著搬磚,剛剛一碰,就被東家吼了回來,她隻能熬點綠豆湯之類的守著火。

白天不累,夜裡就比較驚醒,聽到隔壁的動靜,她頓時來了興致,立刻起身去看熱鬨。

當她看到朱明躍滿手的血時,忍不住嘖嘖出聲:“真狠呐。”

這話惹得薑氏瞪了過來。

劉母反正是舍不得對兒子下這麼重的手的,立即道:“我家有牛車,去鎮上也快,但是大山白天那麼累,明天又有一大堆活兒等著,我不敢耽擱他。要知道,造房子這事挺大的,萬一沒踩住,可不是玩笑。你們找彆人幫忙吧。”

大家都是多年的鄰居了,其實不應該這樣事不關己,就算是大山真的不得空,也該把牛車牽出來讓彆人去請大夫,這種時候大夫來得越快越好……可兩家之前的恩怨那麼深,劉母自認為不是聖人,她又沒占朱家的便宜,不用上趕著。

說實話,如果不是為了看熱鬨,她也不會出現在這個院子裡。

到底還是有人看不過去,回去牽了家裡的牛車去鎮上,等到將大夫接來給朱明躍包紮好了手時,外麵天已經蒙蒙亮了。

朱家人一宿沒睡,朱父倒是想睡,可半晚上眾人來來去去,吵得他睡不著。

村裡人幫了忙,不說給謝禮,至少要請他們吃一頓飯。薑氏不想去廚房,下意識吩咐雪慧。

聽到她喊兒媳,眾人忽然就想起來了車夫那番話。人家三娘隻是偶遇上說幾句不好聽的話而已,雪慧就說三娘故意氣她落胎。他們留下吃飯,萬一讓雪慧累著……雪慧動胎氣是前天的事,肯定還沒有養好。萬一因此落胎,誰都擔待不起。

一時間,眾人紛紛說自己有事,有的人說家裡已經做好了飯,瞬間就做鳥獸散。薑氏還想出聲挽留呢,結果眨眼間人就跑沒了。

她不知道緣由,心裡卻明白,村裡人跟自家這麼客氣不是好事!

雪慧聽到婆婆的話,心裡直發苦,看見眾人走了,還鬆了一口氣,結果一口氣還沒鬆完,就聽到婆婆吩咐道:“去煮三桌人的飯菜,回頭我一家一家去請。人家三更半夜跑來幫了這麼大的忙,無論如何,飯總要請人家吃一頓的。”

“可……我肚子很難受。”雪慧不是胡編亂造,大夫都說了讓她好好歇著,她白天沒得歇,晚上還在這裡熬了半宿,剛才大夫要這要那,都是她去找的。甚至都沒能坐著,已經不怎麼疼了的肚子此時又開始疼痛起來。

“彆裝了,生孩子而已,我也生過的,哪就這麼嬌氣?”薑氏一個字都不信,“雪慧,女人不能懶,會讓人嫌棄的。明躍是我兒子,你如果想和他好好過,就得足夠賢惠勤快。不然,我非得想法子給你們攪散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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