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8. 外室 五 跟一個醉鬼講規矩道理,……(1 / 2)

跟一個醉鬼講規矩道理, 那純屬白費唇舌。

周深樓忍了忍氣,轉身出了門。院子裡不止那一間房,他去了隔壁, 又讓人給自己準備熱水洗漱, 等到收拾好,已經是小半個時辰之後, 再回到方才的屋子,才看到那女子已經洗完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他對陳婉晴是真的起了幾分興趣, 這興趣還不小, 所以才會看到她嫁人了之後還要想方設法把人弄到自己身邊。

今天是一人的新婚之夜,他之前還挺期待的, 可興致被方才那一灘吐出的穢物打消了大半。

越想越氣,他上前揪住床上女子的衣領。

楚雲梨以為他看到自己睡著了之後會改日, 本來就沒睡,被這麼一扯, 立刻翻身坐起。

周深樓見她醒來, 眼睛一亮, 欺身而上。

楚雲梨順勢往後倒,乾脆抬腳一踹。她下手向來狠,這人是哪裡薄弱踹哪裡。一腳踹出之後, 周深樓整個人像是被卸了力氣一般整個壓在了她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她抬眼一瞧,看到他眼睛都痛紅了, 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陳婉晴!你找死!”

看他咬牙切齒,楚雲梨慌慌張張將他推開挪到了床尾:“那個……周公子,我也不知道是你, 還以為是哪個登徒子,喝酒誤事!怪我怪我,你痛不痛,要不要請大夫?”

這一腳下去,一個月之內是彆想跟女人親近的。

周深樓咬牙點了點頭。

楚雲梨翻身下床,打開門去院子裡吩咐人請大夫。

丫鬟和婆子一頭霧水,看到周深樓真的受了傷,不敢怠慢,慌慌張張跑走。

一刻鐘後,大夫被隨從拽了過來。

大夫累得氣喘籲籲,進門後看見周深樓額頭上滿是汗,臉色煞白,明顯痛得狠了,也不怪隨從拽他了,忙打開藥箱,拿出脈診:“公子是哪裡不適?吃了不合適的東西嗎?”

楚雲梨“心直口快” 地道:“不是的,他那地方受傷了,挨了一腳,之後就不怎麼說話。”

大夫:“……”

周深樓:“……”這是什麼光榮的事麼?

他閉上眼,諱疾忌醫要不得,反正都要說,他自己是不好意思說的,當時情形也隻有陳婉晴最清楚。說就說了吧。

大夫看了看周圍:“這……我得看看傷處。”

周深樓擺擺手,所有人都退下,楚雲梨也跟著往外走。而周深樓在看到了她的動作後,冷笑一聲:“婉晴,你要到哪裡去?”

楚雲梨:“……”這人有暴露癖吧?

當然了,周深樓眼中,陳婉晴已經是他的女人,兩人早晚都要坦誠相見,不讓她走也正常。

楚雲梨也不是真的不能看,她是大夫,看過的男人不說上千,上百是有的。周深樓好意思,她有什麼好害羞的?

不過,陳婉晴才嫁人半個月,還是得裝一裝羞澀的。於是楚雲梨站在了大夫旁邊,看著周深樓解開衣衫褲子,當大夫看見他的傷處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周深樓立刻就察覺到了大夫這一瞬間氣息上的變化,忙問:“傷得很重?”

大夫啞然,這哪裡是重,多半是廢了,能不能再生孩子,大概隻有老天爺知道。他看了一眼麵前這位公子的打扮,雖然這屋子不算是多奢華,可他的氣度和身上料子看得出,這位公子出身不凡。至少也是很富裕的大戶人家出身。

好端端的公子被人給踹廢了……他出門之前該翻一翻黃曆的,今天就不該開門。

“還行。”大夫隨口敷衍。

周深樓支著耳朵聽大夫的答複,得了這一句,立刻放下心來:“開方吧。”

大夫開了方子,臨出門時左右觀望了一下,發現這院子裡除了那位公子之外,唯一能說得上話的大概就是這個容貌不錯的妙齡姑娘了,當即示意楚雲梨跟他走,到了少人的地方,低聲道:“傷勢很重,這事最好是告知公子的家裡人,讓他們另請高明,此事越快越好,耽擱不得。”

看周深樓努力撐起身子,剛好看到大夫在跟陳婉晴說話,等人進門了,立即問:“大夫怎麼說?”

楚雲梨可不怕打擊到他,實話實說:“說是不一定能治得好你的傷。”

周深樓眼睛瞪大:“何意?”

“就是……傷得有點重的意思。”楚雲梨歎口氣。

周深樓麵色大變,聽到她長長歎一口氣,問:“你愁什麼?”他還沒發愁呢。

“說起來我這命是真苦,身為家裡的長姐,小小年紀就要出外做工,後來被公子您看上,又被強逼著嫁人,嫁了人還不消停,又被人強逼著和離,如今還不小心傷了公子……若是讓夫人知道,我大概要活不成了。”楚雲梨又歎口氣,“死就死吧,死了一了百了。”

周深樓在得知自己傷得很重的一瞬間,真的有把麵前女子弄死的念頭。聽了這樣一番話,又覺得陳婉晴好像挺無辜的,再說,這天底下是講王法的,動不動就弄死人,早晚會給人償命。

一時間,他沒了弄死陳婉晴的念頭,心裡亂糟糟的。

“這件事情不能告訴府裡。”周深樓想起方才大夫來的時候隻有陳婉晴一個人在,之後大夫就隻給她說了自己的病情,隻要一人不講,就沒有彆人知道。

他有意瞞著長輩,不是為了護住陳婉晴,而是……家中精心教養的公子因為一個女人被毀了命根子,怎麼看都是沒教好。他是府裡的嫡長子沒錯,可底下還有好多弟弟,他們都巴不得他不靠譜,巴不得他生不出來孩子。

所以,這件事情必須死死捂住!

至於府裡長輩能請到更高明的大夫……他們能請到的,他也能請到。越想越覺得不告訴長輩最好,周深樓嗬斥:“聽見了沒有?”

楚雲梨點點頭。

周深樓眯眼看她:“不管你是故意的也好,無意的也罷,總歸是你傷了本公子。你打算如何彌補?”

“這……”楚雲梨一臉為難,“我給您道個歉?”

周深樓險些被氣死:“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拿鞭子和繩子來!”

後一句話聲音突然拔高,外麵的人愣了愣,到底不敢違逆,還是答應了下來。隨從送鞭子進來的時候心裡還覺得很奇怪,以前沒發現公子有那種在床上打人的癖好啊,難道是最近新添的?

對了,以前公子都是在府裡找人伺候,不好暴露本性也是正常的。隨從進來送鞭子,一路低眉順眼,直到退出去也沒抬過頭。

周深樓想要教訓陳婉晴,可又怕這女人太會叫喚,吩咐道:“不管聽見什麼動靜,沒有本公子的吩咐,都不許進來。”

隨從答應了一聲,退得更快了。

周深樓看見隨從那麻利的動作覺得有些古怪,但他向來懶得去思考下人的想法,隨著大門關上,他嗬斥道:“把繩子拿過來,打繩結會麼?”

楚雲梨聽話得很,端著裝繩子的托盤上前,利落得打了一個繩結,周深樓痛得閉上了眼睛,良久之後睜開眼,看到麵前一個繩套,道:“自己捆上。”

擺在麵前的這一切已經很明顯了,周深樓想要讓她捆上手,然後好拿繩子教訓她。

楚雲梨又不是來受氣的,當然不會乖乖聽話。聞言頓了頓,利落地將周深樓一雙手放進去,然後狠狠一拉繩,他的雙手以一個彆扭的姿勢緊緊被綁在一起,從來沒有乾過活的白皙雙手瞬間就被勒出了一片紅痕,因為繩子綁的太緊,指尖和手背都紅得滴血。周深樓吃痛,睜眼怒斥:“作甚?”

“公子,你小點聲。”楚雲梨故作害怕,好奇問:“接下來呢?”

周深樓怒吼:“是捆你自己……嗚嗚嗚……”

接下來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因為楚雲梨眼疾手快拽了被子的一角直接塞入了他的口中,對上他憤怒的眼,楚雲梨似笑非笑拿起繩子:“想打我啊?”

周深樓眼神凶狠。

楚雲梨並不怕他:“公子,你說這世道,人生來就被分為三六九等,說起來我長相也不差,若是生為周夫人的女兒,照樣穿金戴銀吃香喝辣,養得同樣嬌氣。可是憑什麼?”她說著,狠狠一鞭甩了上去。

“因為我出身卑微,就要被你左右人生,還要自己綁了手挨你的打……憑什麼?”

鞭子落在周深樓身上,瞬間衣衫破裂,皮開肉綻。他痛得慘叫一聲,可因為嘴被堵著,隻能發出嗚嗚聲。

上輩子陳婉晴知道進了這個院子之後就得做他的女人,也知道自己反抗不了,隻希望他對自己能多幾分憐惜,不要因為她遷怒陳家。當時是很乖順的,可好日子沒有過上一天,周深樓完事過後就翻了臉,拿著繩子狠狠抽了她一頓……怪她嫁了人,怪她不貞潔。

當時就被抽得渾身是傷,爬都爬不起來。院子那兩個丫鬟給她上藥的時候手腳很重,每一次換藥都痛得她死去活來。想著家人,她沒有尋死,咬牙忍了過來,結果傷還沒有養好,周夫人就帶著人來直接灌了藥。

楚雲梨狠狠又抽了幾下。

門口守著的丫鬟和隨從察覺到了不對,麵麵相覷過後,隨從大著膽子問:“公子?要不要小的進來伺候?”

周深樓忙道:“嗚嗚嗚……”

隨從聽到這動靜,抬手就要推門。

楚雲梨閒閒出聲:“不怕死的話,你們就進來呀。”

隨從啞然,既然陳婉晴都不許進,那肯定就是公子的意思。

公子玩兒得挺花呀。

他退了回去。

周深樓麵色脹紅,後來又變成了慘白,看著楚雲梨的眼神中滿是懼怕和……哀求。

“不想死?”楚雲梨故作好奇地問。

廢話,能活著誰想死?

周深樓忙不迭點頭。

楚雲梨用手摸著下巴:“可是,我要是把你放了,回頭你肯定不會放過我呀。你死和我死之間選擇的話,那還是讓你死比較好。”

周深樓嚇一跳,麵露驚恐之意,嗚嗚著急切地表示自己想說話。

楚雲梨冷哼:“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死了我也絕對活不成了,對不對?周夫人對你寄予厚望,若你在這個院子裡沒了命,那我和外頭伺候的所有人都絕不會得善終。道理我懂,可你不死,我同樣活不成了呀。”

周深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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