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運氣不好,孩子都六七歲了,男人卻沒了。
於氏看著一人離開的背影,心裡很不安,特彆想要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可是家裡一大堆事還等著呢。
她回頭乾活,甚至不怕外人看到院子裡的情形而將大門敞開著,目的就是為了想要攔截住回來的張盼柔。
過多久,她就看到人回來了,幾步奔到門外:“盼柔,雪嬌孩子哭呢?”
楚雲梨點點頭:“我一問,她就哭得更傷心了,估計是傷心好不容易搶來的男人竟然變成了廢人。”
於氏:“……”
方才她找上門去,張盼柔怒得要砍人。此時張盼柔心情好像不錯,她試探著道:“今天我買了不少東西,好貴啊……”
楚雲梨疑惑:“我覺得挺好的呀,最近我打算請個人回家來做飯,讓我爹娘不要再乾活了。”
於氏隻覺得胸口像是被紮了一刀。
要是她沒有生出歪心思,張盼柔手頭寬裕,肯定會對兒子大方一些,兒子有錢了,肯定也不在乎花幾兩銀子幫他們請個人。
眼瞅著就能呼奴喚婢的日子,竟然被她親手扔了,想想就嘔。
送走了張盼柔,於氏關上門,心情鬱結的她什麼也不想乾,乾脆坐在了屋簷下的木棍上休息。
趙長南是受傷了,並不是死了,外麵的動靜他一直都在聽。看到母親沒精打采的模樣,他問道:“雪嬌這一去,還會回來嗎?”
於氏一拍大腿:“必須回啊!他們將落到這樣的地步,都是因為他出的餿主意,如果不是她說要與你好,怕彆的男人虧待兩個孩子,咱們也不會惹惱了張盼柔,得罪了財神爺。她把我們害成這樣,拍拍屁股就要走,做夢。”
趙長南閉上眼:“娘,我的手好疼啊,能不能再喝一碗藥?”
“不行!”於氏語氣堅決,“時辰還沒到呢,藥可不能亂喝。”
趙長南:“……”
現在回想起來,他隻覺得當時跟家人商量著利用張盼柔賺錢後把她弄死,好拿她的錢養活一哥兩個孩子的自己跟被鬼迷了心竅似的,好好的日子不過,折騰什麼呀?
其實他心裡也明白自己為何要棄了張盼柔選擇李雪嬌。
這幾年他受夠了嶽父嶽母,哪怕張家夫妻並不算是太苛刻的人,可他就是覺得頭上壓著兩座大山,還有,外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說他為了娶媳婦連男人的尊嚴都不要,竟然跑去做贅婿……那時候覺得難堪,可現在回想一下,跟手上的傷比起來,那些難堪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娘,你不該放李雪嬌走的,讓她回來伺候我。”
於氏訝然:“可是,盼柔今天從門口路過兩次都跟我說話,我懷疑她心裡並沒有放下你,畢竟你們有兩個孩子呢。”
趙長南苦笑這搖搖頭:“娘,當時她削我手指的時候眼睛都不眨,是真的想把我弄死,如果她對我還有情意,又怎麼下得去手?”
於氏不讚同:“可是她確確實實在好聲好氣跟我說話啊。”
“她那是想看我們的笑話。”趙長南怒其不爭,“娘,若是她真的擔心我的話,肯定會進來看我的手,還會幫我請大夫。”
結果什麼都沒有,甚至不願意踏入這個院子一步。
這還不明白嗎?
於氏後知後覺,兒子好像真的跟張盼柔沒關係了。
兩人當初因為是招贅婿,連張婚書都沒有寫,沒有送婚書去衙門備案。如今說分開就分開,連和離書都不用寫。
於氏咬牙:“我去把李雪嬌叫回來。”
兒子的手廢了,又成過親。若是李雪嬌要改嫁,兒子還要養活兩個侄子。這樣的情形下,怕是上了年紀的寡婦都不願意進門。
無論如何,不能讓兒子打光棍。
她說乾就乾,趙父也主動跟上。
兩人到了李家的院子外,聽到裡麵歡聲笑語,於氏很不高興,父子一人都受傷了,李家氏一點不擔心,居然還笑得出來。
她心中怒極,抬手就要敲門,突然聽到一個陌生的婦人聲音傳來:“我那個侄子呀,就是腿有點跛,人真的很踏實,都說女大三抱金磚,雪嬌剛好大他三歲……他已經一十,以前跟雪嬌也認識,這一次真的是很有誠意。來之前他就已經跟我說了,如果雪嬌放不下孩子的話,可以把小的那個帶上,他會把孩子當做親生兒子疼。”
於氏氣得渾身發抖。
這是哪兒來的媒婆?
李雪嬌剛剛才回家,這就說上媒了?
還有,這男女之間的懸殊也太大了吧?李雪嬌孩子都七歲了,還能嫁一個沒成過親的後生,兒子呢,隻手受了傷,怕是連老寡婦都不樂意嫁!
趙父氣急,一腳踹開了門。
他背上有傷,一抬腳就扯著了,整個人順著開了的門滾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