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寶雲脖頸上又深深全全好幾圈的青紫印子, 不難看出,她是被人勒死的。且在死前忍受了許多的痛苦。
此時她臉上卻不見痛苦之色,反而帶著笑意,衝著楚雲梨深深禮, 然後衝楚雲梨笑了笑, 很快消散。
打開玉玨, 康寶雲的怨氣:500
康寶江的怨氣:500
善值:590300+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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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梨還沒有睜開眼睛,就覺得胳膊痛得厲害。她皺了皺眉,入眼是一方小小的窗戶, 鼻息間帶著稻草的黴味,她發現自己躺在一張不大的床上, 身下就是稻草, 蓋著一卷破被子。被子的味道也不好聞。
她右手的胳膊吊著,應該是骨頭斷了, 且這傷是新的,還沒有脫離最痛的階段,痛得她呼吸都似乎能扯著傷。
吊著胳膊的那根白布已經沒有了原先的顏色,呈黑綠帶著黑光。包著的藥草就是路旁常見的東西, 包這玩意兒,還不如讓胳膊自己長呢。至少鼻子不受罪。
楚雲梨坐起來, 想要看看院子裡的情形, 剛剛一動, 床開始吱嘎亂響, 與此同時, 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村婦。
村婦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手指白皙, 身上的布衣乾乾淨淨,不見丁點補丁,看得出來,這是個講究的人。
這樣一個講究的人在看見楚雲梨後,滿臉的不耐煩:“我說了,你彆動彈,想拉了直接拉,反正你身下是稻草,回頭換一批就是了。我一個人挪不動你……我也沒有伺候過人,守著你已經是孝順,彆貪圖更多。”
這人語氣和神情都不耐煩,楚雲梨想打發了她接收記憶,隨口道:“我餓了。”
“餓了忍著。”婦人轉身就走,“少吃就能少拉點,不然這屋子要臭死了。”
楚雲梨:“……”
臉上有點兒癢,她下意識抬手,還沒撓臉呢,先被手背上的深深淺淺的紋路給驚住。瞧瞧這手,原身怕是年紀很大了。
她摸了摸臉,就沒發現有平整的地方。
楚雲梨心裡罵了一句,閉上了眼睛。
原身槐花,是被人賣到小河村裡的姑娘。
小河村名字小氣,地方卻不小,這裡足有兩三百戶人家,村裡都有自己的集市,跟個小鎮似的。
槐花家裡兄弟姐妹好幾個,遇上災年,實在揭不開鍋了,爹娘給了她一個白饃饃之後,用她換了半袋子糧食。
哪怕被賣了,槐花也沒有怨恨雙親。因為她在家的時候,爹娘並沒有偏心,隻是日子難過,不得不賣而已。誰讓她是家裡的老大,弟弟妹妹年紀小,賣不上價呢。
到了小河村,周家為兒子買了她。
周家的獨子長寧,之前讀了幾年的書,因為在學堂裡與人爭執被打斷了腿。他天資聰穎,以為自己能夠有所作為,結果連考童生的書都沒看齊就被打成了廢人。他自此一蹶不振,都不愛出門。夫妻倆想了各種法子寬慰兒子都收效甚微,無奈,乾脆買個姑娘做兒媳婦,早日生下孫子,不然兒子就這樣子在他們走了之後絕對要受罪。
槐花到了周家後,因為夫妻倆對她不錯,她也漸漸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雖然男人不成器,對她沒個笑臉,但她很快就有了兒子,一年後再次有孕,真正的三年報倆。
她這個好好過日子的踏實性子,周家夫妻都看在眼裡,在他們年紀漸長之後,就把家裡的積蓄交給了槐花,讓兒媳婦當家。
槐花並沒有想離開,與其去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還不如留在村裡。
之後的幾十年裡,她送走了公公婆婆,教養一雙孩子……值得一提的是,周家有五六畝地,在她過門後,她就要和公公婆婆一起下地。這種時候,她生下的孩子就隻能交給家裡的男人帶。
周長寧整日吃了睡睡了吃,偶爾還會看會兒書,什麼都不想乾,但對於帶孩子這件事情他並不抵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