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1. 狀元妻 二 楚雲梨當然要去看戲,……(1 / 2)

楚雲梨當然要去看戲, 不放心將孩子放在馬車裡,乾脆抱上。

孩子從生下來就沒有離開過母親,趴在她肩頭上睡得很熟, 沒有因為挪動而醒過來。

楚雲梨小碎步跟在何光澤身後進了樓,看見大堂中有百多張桌子, 幾乎一眼望不到頭。包氏大概是不懂,也可能是夥計直接把他們安排在了門口後她自己沒有提出挪地方。母子二人就坐在門口不遠處的桌子上大塊朵頤, 此時桌上和地上都已經一片狼藉, 到處都是骨頭。盤子都有十多個了。

何光澤看到這樣的情形, 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彆看他來京城已經有幾個月,並且還是新科狀元風光無限,也隻在考中狀元的那天被帶到這裡來吃了一餐,那是狀元樓的東家請客。他當時偷偷瞄了一眼菜價……不說嚇死個人, 反正他認為憑自己的本事,這輩子都不可能到這裡麵來吃飯, 隻看以後能不能走狗屎運找一個富貴的妻子後再進來。

這地方就是名氣大,其實裡麵的菜色平平無奇,還比不上其他的酒樓。

“娘!”

包氏聽到兒子的喊聲, 如夢初醒, 總算舍得從一堆肉裡抬起頭來。揮起油爪子喊:“兒子, 以前我還沒來的時候以為自己會吃不慣京城的飯菜, 我說了家鄉後, 他們就上了這些。真的特彆正宗,比家裡做的好吃太多了。”

楚雲梨瞄了一眼,確實有一大半是李歡喜家鄉的飯菜。

其實,李歡喜在嫁人之前並不窮, 李父老早就有意把女兒嫁給讀書人,從小就拘著兩個女兒讀書,還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平時經常帶著她們出門轉悠長見識。

就這些菜,李歡喜都吃過,一兩樣沒嘗過的,隻看菜的顏色就能猜到味道。

何光澤不想在夥計麵前丟人,道:“付賬!”

他這番話是對著楚雲梨說的。

楚雲梨一臉為難:“你知道的,家裡的銀子都在娘的手裡。”

至於李父拿的三百兩……他猜到了親家母是個喜歡掌財的,奈何眼皮子又淺,彆看已經做了舉人的娘,還是一副鄉下小婦人的做派。看到有便宜占,那是命都不要。恰恰這種人是最容易吃虧的。

李父的銀子又不是大風刮來的,不舍得給沒見識的親家母糟蹋。因此,他把這銀子給女兒時再三囑咐過,必須要藏好了,不能讓何家母子知道。到了京城後再把銀子交給何光澤。

李歡喜記住了。

她又不傻,看得出婆婆對自己的嫌棄,才不想拿著銀子去討人嫌。

她記著父親的囑咐,到了京城後就把銀子給了男人。就在這個狀元樓,就花掉了一百兩。

當時可把李歡喜心疼壞了,奈何何光澤一副輕飄飄的模樣,包氏和何光明隻顧著回味。隻是嘀咕了一句真貴,就再沒放在心上。

何光澤滿臉不可置信:“你來京城,嶽父就沒給你銀子?”

楚雲梨比他更驚訝:“你都已經考中了,還要銀子做什麼?現在該輪到你孝敬我爹了呀。”

何光澤:“……”

這裡是狀元樓,來往皆是貴人,往樓上一瞧,就能看見王孫公子。不能在這裡丟人。

但是,他考中之後,已經請了幾場客,雖然收了一些禮物,但是那些東西現在不能變現……底子太薄,會被人笑話。

無奈,他隻得走到母親旁邊,低聲說了要付賬。

包氏一臉驚訝:“什麼?是他們喊我們吃的,菜也不是我們點的,他們自己願意上的。憑什麼給錢?這不是強買強賣嗎?天子腳下竟然……”

“娘!”何光澤聲音加大,打斷了母親的話後,低聲道:“這裡是賢王妃娘家的生意,那是皇上的弟媳婦娘家。”

包氏卡住了。

捂著脖子咳個不停,何光澤嫌她丟人,又知道自己不出麵,母親還有咳上許久。於是,接過了妻子遞的水。

他覺得燙手,剛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嗆住了的包氏特彆想要立刻止咳,從兒子手中搶過那杯茶一飲而儘,緊接著就被燙得“嗷”一聲。

何光澤:“……”更丟人了!

他扭頭瞪妻子:“你怎麼能倒熱茶?”

楚雲梨委委屈屈:“這裡也沒有彆的水呀,再說,我準備吹吹,是你搶過去的。”

何光澤再也說不出責備的話,還是夥計機靈,飛快送上了一碗涼水。包氏這才止住了咳嗽。

付錢吧,總不能吃霸王餐。

包氏掏出了所有的銀子,隻有五十七兩……其實這些銀子在西城已經不少了,但還是不夠飯錢。

何光澤抿了抿唇,也不能把母親和弟弟丟在這裡。他早就知道不該把這些人接來,若不是為了……還是趕緊離開這裡要緊。他轉頭看向了夥計:“能不能先掛賬?我出門急,沒帶銀子。”

夥計一臉為難。

忽然有人從樓上下來,老遠就哈哈大笑:“我當是誰,原來是何狀元啊!這些是你的家人?”

何光澤麵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就收斂了,轉身時已經恢複了溫和的笑容:“下官見過王爺,鄉下人沒見過世麵,讓王爺見笑了。”

“既是你的家人,這賬掛給本王就是。”賢王一揮手,夥計立即退下。

賢王的目光從幾人身上掃過,不給何光澤拒絕的機會,然後笑著走了。

出了酒樓,包氏還覺得跟做夢一樣,整個人輕飄飄如在雲端,深一腳淺一腳地拽著兒子的袖子問:“那就是王爺,皇上的親弟弟?天啊,王爺跟我說話了,他還看我了,還那麼客氣……”

一邊說,一邊被兒子扶上了馬車。

兄弟兩個坐在外麵,眼看馬車離狀元樓幾十丈遠了,何光澤終於按捺不住,狠狠嗬斥道:“閉嘴!有話回去再說。”

包氏後知後覺想起來自己方才闖的禍,想要解釋吧,又因為馬車在走,小聲說話外麵聽不見。要是大聲吼了,又被外人給聽了去,更讓人笑話。

到了何光澤現在所住的地方,尤其是剛從狀元樓那樣富麗堂皇的地方出來之後,包氏真心覺得特彆失望。因為這裡隻是一個兩間屋子的小院,說是院子,其實是一個大院子隔出來的,沒有廚房,茅房也是不規整的一個草棚子,居然是個旱廁,需要掃的那種。

就這……還不如他們在西城的院子呢。與李家相比,就跟個茅房沒什麼區彆,甚至還比李家的茅房還舊些。

“你就住在這裡呀?”

何光澤明白母親的意思,沒好氣地道:“我能憑自己的本事買下這個院子,已經還不錯了,你知不知道這地方多貴,就這點,要花三千兩銀子。”

“啊!這也太貴了。”何光明驚呼,“就這麼點兒地方,咱們家怎麼住啊?”

何光澤出聲:“將就住,我們兄弟住一屋,娘和歡喜帶丫頭住。”

楚雲梨出聲糾正:“富雅。”

何光澤看了她一眼:“歡喜,你剛來京城,好多地方沒見過,明天你帶著娘出去走走。順便也打聽一下這裡的物價,最好是對比一下城外和城內的區彆。”

楚雲梨故作好奇地問:“怎麼對比?我親自去城外麼?孩子怎麼辦?”

“帶著一起呀。”何光澤想也不想就道,“我已經被皇上點為翰林院編修,七品官,一個縣令才九品,我這已經很厲害了。所以平時很忙,下衙了還要與同僚談公事,可能沒有時間陪你。”

李歡喜自認為和他是夫妻,得了這樣一番話後,還沒有多想。楚雲梨好奇問:“我們這又不住在一起,你白天也不得空,甚至晚上也沒時間跟我說話。那你叫我來做什麼?隻是單純的顯擺你這麼窮還娶了媳婦嗎?”

這話有些尖銳,何光澤忍不住皺了眉:“你怎麼變成這樣了?我讀書辛苦,如今考中了狀元之後就更辛苦了……”

包氏沉浸在自己被人宰了一頓的思緒裡久久回不過神,也不敢出聲讓兒子想起這事責備自己,聽到這一句再也忍不住了,追問:“兒子,你是狀元?”

何光明也滿臉驚喜。

何光澤唇角微翹,努力壓住唇邊的笑意:“是,運氣比較好。”

包氏一拍大腿,驚喜道:“這可不是憑運氣就能得的東西,還是兒子你自身硬,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話果然不假。小時候你落水險些沒了,那之後就一路順順當當,再無坎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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