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講究個矜持,不好臉皮太厚,偶遇幾次,見湯翠林沒有要親近自己,就不好意思再往上湊。而村裡周大夫家的女兒半夏和彆的姑娘不同,她是鐵了心要嫁湯翠林,反正不管有沒有人,她都隻顧著和湯翠林親近。
到了後來,村裡所有人都清楚,湯翠林想要娶的人是劉桐花,而周半夏各種倒貼,兩家又住得近,以後誰能嫁入湯家……不好說。
湯翠林偶爾會和周半夏一道,他最後還是執意與劉家定親,定下婚事的那天,周半夏得到消息趕至,剛好看到湯翠林給劉桐花戴上了湯母的嫁妝鐲子。
這種貴重又帶著某種意義的東西一戴,婚事再無更改可能。周半夏再不甘心,也隻能作罷。
劉桐花順利嫁了進去,所有人都以為她以後能夠過上好日子,她自己也這麼認為。實則,這是她苦難的開始。
湯家兄妹是外地人,成親這麼大的事情需要告知長輩。於是帶著劉桐花歸鄉……離開家鄉後,劉桐花才知道這對兄妹的真麵目。
“桐花,你在哪兒?”
楚雲梨把門栓上,外頭的人找不見,已經開始喊人。
喊人的是劉母胡氏,她發覺女兒有點不對勁,明明兩家都已經心照不宣,隻等著收下鐲子,定下婚事之後就可以走六禮,如今秋收完了,家家都不忙,完全可以在年前把婚事辦完,如此,過年的時候可以跟著湯家兄妹一起去見長輩。
楚雲梨打開門:“娘,我在這裡。”
胡氏看見女兒出現在柴房門口,沒有把人往出拽,而是自己也跟了進去,壓低聲音道:“那個周半夏一點分寸都沒有,這麼好的婚事,你要是不趕緊定,她可就當仁不讓了,我看湯翠林對她沒有不耐煩,你不接鐲子……這不是給人留機會嗎?小事情可以退讓,婚姻大事絕不能退,這不是你搶彆人的,而是彆人搶你的。”
“讓給她!”楚雲梨隨口道。
胡氏驚訝:“桐花,你病了吧?”說著,還伸手來摸楚雲梨的額頭。
楚雲梨躲開了些:“他要真懂得拒絕,周半夏也不會追到這裡來。”
“你這孩子。”胡氏好笑地道:“湯翠林是外地人。周大夫是村裡的人,又會治病,好多人都願意給周大夫臉麵。說難聽點,周家父女就是地頭蛇,咱們本地人不怕,湯家兄妹外地來的,可不敢把人得罪狠了。反正,隻要他成了親,周半夏要是再糾纏,那就是她的不對。不用你開口,外人都會戳她的脊梁骨。周大夫也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傻丫頭,你可千萬彆因為彆人把這大好的婚事往外推。”
楚雲梨伸手捂著胸口,皺著眉道:“我也沒有特彆想嫁,還是先等一等吧。婚姻大事講究緣分,如果這麼一等婚事就黃了,那證明我和他無緣。”
胡氏伸手戳了一下女兒的額頭:“腦子呢?”
怨歸怨,卻也不忍心強迫。
回到前麵的院子裡,湯翠林看見楚雲梨後立即起身,有些無措:“桐花,你……你收下吧。”
說著,將那個鐲子遞了過來。
周半夏眼淚汪汪,嫉恨地瞪著楚雲梨。
楚雲梨瞅她一眼,道:“我這個人,喜歡安穩,不喜彆人惦記我的東西。我寧願不要,也不想與人相爭。”
湯翠林訝然。
周半夏歡喜不已:“翠林哥哥,她不要你了,你跟我好吧。”
臉皮這樣厚,把胡氏氣得夠嗆。
“湯翠林,既然你要和彆人談婚事,那站在我家院子裡就不合適了。麻煩你們先出去。”
“走就走,若不是翠林哥哥在這裡,你當我願意來?”周半夏說著,拽著湯翠林的袖子把人往外拖。
小甜臉色不太好,死死瞪著周半夏拽著湯翠林的手。
湯翠林不想走,執著地看著楚雲梨:“桐花,我隻是拿她當妹妹,沒有要娶她的意思,你千萬彆誤會了。我……我也為難呀。”
他眉頭緊皺,似乎有許多話想說又不好說。
楚雲梨則收拾好了所有的茶壺茶杯,端進廚房去洗。
小甜見狀,大吼道:“桐花姐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哥哥?你沒有心!”
楚雲梨從廚房探出頭來,嗬斥道:“麻煩你們把這個女人帶走,我不想在自家看一雙有情人拉拉扯扯。”
湯翠林:“……”
“我沒有!”
周半夏見狀,愈發粘上了他不肯撒手。
小甜險些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給氣死:“周半夏,你給我撒手。你跟我哥哥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彆這麼親近,你要不要臉?”
周半夏委委屈屈告狀:“翠林哥哥,小甜欺負我。”
湯翠林隻覺得頭疼,他初來乍到,得罪不起周大夫,嗬斥:“小甜,說話彆這麼難聽。”
本來還覺得女兒小題大做的胡氏見狀,心也涼了半截。如果說原先她有十分喜歡湯翠林做女婿的話,此時隻剩下了五分。在妹妹和糾纏自己的女人麵前,他選擇了維護外人,女兒要是嫁進去,怕也要受不少委屈。
實在不行就算了,不好跟周大夫搶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