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丫頭是自己領進來的,誰都可以踩她,就是自己不能。
若是趙玉英做的事情出了紕漏,太後還得幫著善後。之前一年多一直都挺乖的,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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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梨將太後鬨了一通,回去後睡了一個安穩覺。
反而是水仙在邊上憤憤不平,在她看來,德妃如此很不應該,連皇後都敢挑釁,不說該不該給一個教訓,這人品就不行,簡直一點規矩都不懂。
楚雲梨還定下了一個規矩,那就是每月的十六和初二需要眾嬪妃請安。
按照規矩,嬪妃應該每天都去找皇後請安,隻是趙玉英做了皇後之後,沒有人拿她當一回事,一開始還有人來,漸漸的一個都不來,最後壓根就沒有請安這回事了。
威信必須要立起來!
翌日,楚雲梨還在梳妝,就聽到外麵已經很熱鬨。水仙站在旁邊陪她說話:“奴婢瞧過了,幾位妃位娘娘都不見,那些美人來得最早,也沒有說您的壞話。”
“不來的,回頭罰她們每日都來請安,若是還不動彈,本宮就不安排她們侍寢了。”
消息傳到幾位嬪妃耳中,誰都沒拿這個當一回事,就比如昨天,德妃把皇上接到了宮中過了夜,皇後除了叫囂著罰俸之外,還能如何?
正這麼想呢,又傳來了消息,說是太後對於昨天德妃不守規矩的事情很生氣,一大早就將皇上叫到了長壽宮。並且派了嬤嬤去給德妃念宮規。此外還放出了話,德妃身子不適,隻是聽聽就行,換彆人做這種事,必須要抄宮規百遍,若是抄了還記不住,那就是蠢笨如豬,不配侍奉皇上,會被打入冷宮。
幾位嬪妃瞬間就慌了,看著天色還早,立刻讓人給自己換上宮裝往朝陽殿趕去。其中,柔妃根本沒有自己在禁足的自覺,得了消息之後有點兒慌,也急忙收拾著去了朝陽殿。
楚雲梨沒有為難那些低位嬪妃,見過麵後就把她們都打發了。正在用早膳呢,皇上來了。
皇上黑沉著臉,很不高興。
事實上,趙玉英進宮後,皇上對她從來就沒有過好臉色。偶爾有笑容,那也是對著彆的妃嬪。
“皇上沒去上朝嗎?”
“皇後,你故意的是不是?”皇上質問。
楚雲梨故作疑惑:“臣妾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上肅然質問:“胭脂和朕情分不同,她偶爾使使小性子,朕是願意寵著的,你卻非要鬨到母後那裡……”
“如果她沒有到臣妾這裡來搶人,臣妾自然是不會針對她。”楚雲梨似笑非笑,“皇上,您是天下之主,偏心也要有個度。前朝有律法約束百官,後宮也有宮規需要遵守。本宮身為皇後,對於不遵守宮規的嬪妃有責任教導,如果教不好,就隻能把她們打入冷宮,永不啟用。”楚雲梨話音剛落,聽到外麵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
玉妃走在最前麵,進殿看見皇上,頓時欣喜不已,急忙福身請安。
緊接著進來的賢妃和德妃也福身,柔妃站在最後……她真心覺得自己被禁足這件事情很委屈,奈何皇上沒有幫腔,也沒有說幫她解禁。當即眼圈通紅:“皇後娘娘,您就饒過臣妾這一次吧。”
楚雲梨寒著臉:“誰讓你出來的?”
柔妃一愣,才想起自己在禁足之中:“臣妾要來給您請安呀。”
楚雲梨嗬嗬:“皇上,臣妾有事要奏,後宮嬪妃不能挑傻子,一點都聽不懂話,不守規矩,還覺得自己委屈。”
她福身完了,側頭吩咐:“水仙,去找人來把柔妃送到冷宮去。”
趙玉英過去好相處的脾氣已經在所有人心裡紮根,哪怕楚雲梨來了之後轉了性子,總共也才短短兩三天。壓根兒沒人把她當一回事,柔妃看到真的有人過來,大吼道:“你敢!”
楚雲梨嗤笑:“就憑你這一聲吼,把你關入冷宮,你就不虧。送過去,沒有本宮的吩咐,不許任何人把她放出來。”
“皇上,妾冤枉呀!”
柔妃大喊。
楚雲梨手中掌著鳳印,多的是人聽話。眾人衝進來後,都偷看皇上神情。
皇上眉心緊皺:“何至於……”
楚雲梨打斷他:“皇上,後宮之事歸臣妾管,您上朝去吧,彆讓百官久等了。”
其實,皇後不需要唯唯諾諾,甚至擁有中宮箋表,這玩意一般情況下用不上。如果皇上在政事上有所偏頗,皇後可以拿著中宮箋表請求皇上收回成命,但凡看見箋表,皇上就得重新慎重考慮皇後所求之事。
趙玉英這一強硬起來,又是按宮規辦事,且柔妃確確實實是沒有拿皇後當一回事,還有故意挑釁之舉,皇上都覺得,不將其打入冷宮,實在難以服眾。
宮人們見皇上沒有說話,便出手將柔妃拖走了。
皇上聽著柔妃的喊叫聲,也是實在等不得了,帶著宮人離開。
隨著兩人一走,大殿中空曠下來,賢妃和良妃包括玉妃都再沒有了以前的囂張,再次衝著楚雲梨行禮時,也不如往日那般敷衍,而是認認真真一禮,還是等楚雲梨喊起了,她們才動彈。
現如今後宮之中隻有貴妃生下了一個體弱的孩子,除此外還沒有其他孩子出生。這其實是很不尋常的,一定有人在背後下藥。
皇上也懷疑過,細查過,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楚雲梨坐在了主位上,含笑看著麵前這幾位。趙玉英這個皇後不得皇上的心意,沒有太後撐腰,在過去的一年多裡受了不少的委屈,而這些委屈大部分都是麵前這幾位給的。
“良妃,我記得的原先把本宮的貓淹死了……”
良妃麵色微變,確實有這一回事,她在禦花園裡閒逛的時候,看到了一隻純白的貓,彼時皇後剛進宮不久,她想給皇後一個下馬威,便編出借口,說那隻貓抓傷了她的手背,後直接讓人將貓抓到湖裡淹死。
“那個畜生抓傷了妾的手臂。”良妃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貓狗坊那邊最近又進了一批新的玩意兒,娘娘若是喜歡,妾親自去給您挑一個,挑一個和原先的白貓一模一樣的。”
趙玉英入宮的時候很害怕,空曠的大殿隻有她一人,她總覺得陰影處隨時可能會跳出野獸,抱著那隻貓才能安然入睡。那隻白球的貓死了,趙玉英在之後的兩三個月都沒睡好。
楚雲梨冷哼:“再長得相似,那也不是本宮的白球。”
良妃心裡抓狂,貓都已經死了一年多,她最多隻能是幫著找個長得像的,又不能把死貓變活。至於這般不依不饒麼?
“皇後娘娘,妾當時不知道那是您的貓,以為是個沒人管的畜生,所以才下手狠了點。還請娘娘原諒妾這一次。”
良妃麵上恭恭敬敬,心裡恨得咬牙,尤其邊上還有玉妃和賢妃德妃還在看笑話,她就更生氣了。一邊福身,一邊咬牙切齒想著等到平陽侯府倒台之後,這位皇後肯定也是被打入冷宮的份,到時候再找她算賬。
賢妃出言譏諷:“妾記得,當初良妃妹妹想要對那隻貓動手的時候,有不止一個宮人衝出來說那是皇後娘娘的貓……”
良妃心裡恨毒了賢妃的多嘴,解釋:“我以為是宮人撒謊,皇後娘娘,妾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
沒有?
都已經直接冒犯過了,麵前這幾位可不止一次嘲諷過趙玉英是鄉下人,動不動就說鄉下人身子好,不會累,不會痛。那樣子,好像鄉下人是銅牆鐵壁不會受傷似的。
幾人就差沒有將手指指到趙玉英臉上去,還說沒有冒犯過,簡直張口就來。
楚雲梨瞄了一樣賢妃的手背:“我記得當時你說要留疤,所以才會對白球那麼狠。現在留疤了嗎?”
都沒有抓到手,怎麼可能會留疤?一時間,賢妃心裡有點慌,她就想不明白了,皇後怎麼跟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難道是被淑妃生下皇子的事情給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