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也忙補充:“還有賈保琦從我這裡拿的銀票, 加上我給他買的東西,一千五百兩是有的。”
賈家衣食無憂,但是想要一下子拿出上千兩銀子, 還是挺艱難的。
賈保琦出聲:“當初你拿銀子給我的時候,也沒說過這些銀子要我還。”
人在手頭寬裕的時候,下意識就會闊綽一些。賈保琦花那些銀,也不知道要還。如果是借來的銀子,他絕對不會花, 更不會拿去找清倌彈琴, 那不是他本身付得起的花銷。
楚雲梨憤然道:“你如果早說把這些銀子拿去找外頭的女人為你彈琴解悶, 我也不可能給你啊!多說無益, 還錢吧。”
賈家是官,名聲要緊,尤其在賈主薄做了一些見不得人之事的前提下, 很害怕事情鬨大。哪怕賈主薄很不樂意, 還是寫了一張一萬三千五百兩的借據。
與此同時, 外麵的人已經將嫁妝搬了出來,一駕駕馬車排著隊的進府拉東西, 場麵挺盛大。
這份熱鬨落在賈家人的眼中,心裡都很難受。
這本來是屬於他們的東西啊, 如今要被人拉走,他們還不能阻攔。甚至還背上了一大筆債!
關鍵是, 兩家是姻親的時候,那些秘密不算什麼,如今夫妻倆一和離,沈家成了外人,等於賈家不可對人言的事讓外人所知, 這一個弄不好,是要出大事的!
賈家父子臉色很難看,一眼接一眼地瞪著賈保琦。柳氏看在眼中,心裡很慌。
當初賈家能夠爭取到這門婚事,柳氏功不可沒,此時她頂著巴掌印,心裡又慌又委屈。但她更清楚的是,若是沈無憂真的就此離開,再也不回頭,她和兒子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無憂,我讓保琦給你道歉。寫保證書也好,對天發誓也行。你務必再原諒他一次,好不好?”
楚雲梨假裝沒聽見這話。
沈夫人忍不住了,怒道:“你們家的保證就是個屁。當初定親之前,你怎麼跟我承諾的?嫁過來大半年,賈保琦就敢這樣對她,這還是我們這些長輩就在旁邊看著。等到哪天我們老了,不中用了,或者是已經入土了。到時賈保琦的嘴臉隻有更難看。他不能和心上人雙宿雙棲跟我女兒有個屁的關係,那是你們這些做長輩的沒讓他如願,他可倒好,全怪在我女兒頭上,我女兒是軟柿子麼?如此不講道理,居然還妄圖讓我女兒留下繼續糊裡糊塗過日子……”
“夫人,不要生氣。”沈老爺收好了借據,“為這種人氣壞了身子不值得。賈大人,還請你按照約定好的,下個月開始,每月送一千兩銀子到我們府上。”
柳氏的臉色特彆難看,她當著家,很清楚的知道自家不可能一個月湊出一千兩銀子,咬咬牙維持一兩個月還行,讓維持一年多,把整個賈家拆了都拿不出來!
她心知自己沒有臉再去求小姐妹,衝著兒子破口大罵:“現在你滿意了沒有?”
賈保琦彆開臉:“娘,我錯了!”
隻說錯,卻不肯衝著楚雲梨和沈家夫妻認錯。
很明顯,他知道自己成親之後還惦記彆的女人很不應該,卻不打算改。
賈家父子將賈保琦的混賬看在眼中,滿心都是恨鐵不成鋼。沈家人一走,沈主薄氣得抖著身子上前,狠狠甩了孫子一巴掌!
“孽障!我賈家怎麼就出了你這種孽障!”
賈主薄年紀大了,又急又怒之下,整個人都顫巍巍的,仿佛隨時會暈倒。
*
沈家人帶著十幾車的嫁妝回府,鬨出的動靜很大,當天不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在隔了一夜之後,好多都聽說了。
想也知道沈家夫妻肯定會為女兒的婚事著急上火,立刻就有想要求娶沈無憂,本身又和人家夫妻關係不錯的人上門拉關係,順便打聽一下沈賈兩家鬨翻的真相。
得知是賈保琦不乾人事,登門的客人跟著一起痛罵賈家。
女子和離之後不好再嫁,但是,這世上到底還是有人不那麼在乎女子的清白和名聲的。短短兩日之內,有意求娶沈無憂的人足有七八戶人家。
當然了,這些人家的財力都不如沈府,其中也沒有吃官家飯的。
沈家夫妻倒是不著急,他們給女兒留了那麼多的銀子,也不指望女兒建功立業做多大的事,怎麼都是過一輩子,反正女兒已經有孩子了,有沈府在,哪怕不再嫁,都沒人敢欺負她!
因此,夫妻倆穩得很,並不著急為女兒定親。
楚雲梨回家後歇了兩日,讓人盯著賈保琦的行蹤。其實沈無憂到死都沒有見過他口中的蓮兒姑娘。
沈無憂其實是有點不甘心的,她長相好,嫁妝豐厚,自認為性格也不錯,不是那種仗著有幾兩銀子就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性子,賈保琦居然為了外頭的女人弄死她,甚至是連她肚子裡的孩子都不要……隻因為蓮兒姑娘被男人打傷躺在床上下不來,賈保琦想要將她接到身邊照顧。
真想照顧人,完全可以把人安置在外頭。至於被沈家的發現……發現了再說啊。為何要把她害死?
得知賈保琦身上的傷稍微好點之後就坐著馬車出了門,楚雲梨也出門,到了去外城的路口等著,看見賈保琦的馬車出現,她立即跟了上去。
蓮兒姑娘住在內外城的交界處,地方屬於外城,距離內城隻有一堵牆。
賈保琦上前敲門時,突然就看到了身後的馬車。
那馬車特彆眼熟,之前大半年裡他還不止一次坐過,當即臉色就黑沉了下來:“無憂,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