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林知道自己做事是偏激了一點, 但絕對不是瘋子。
剛才他可將陳芙蓉吩咐隨從的事情看在眼裡,如果王爺真的聽了她的挑撥,說不定對他的仕途真的會有影響。
“你閉嘴!”
楚雲梨扭頭怒吼:“你才閉嘴!讓你們家王爺把這個人革職, 簡直是什麼人都能做官了。這種是非不分的人身居高位,知道有多少百姓要受冤屈。”
馮林咬牙切齒:“你一個女子,如何敢對朝廷任命官員之事指手畫腳?”
楚雲梨卻再也不搭理他, 知道這是個不講道理的人就行了。
馮林被拖走,很快被丟在了大街上。
他渾身是傷,身邊的隨從見狀,急忙上前將他扶起:“大人,出什麼事了?”
馮林趴在地上,心中惶恐不已。
如果他真的被革職……他會倒大黴的。
過去那些年, 他仗著攝政王撐腰,沒少構陷官員欺負普通百姓,牆倒眾人推,他一直位居高位,那些人絕對不敢找他算賬,可要是他跌落成泥, 一定會有人對付他!
“不不不,我為王爺做了那麼多事, 他不會放棄我的。”
馮林口中嘀嘀咕咕, 仿佛多強調幾遍,他擔憂的那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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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梨回到屋中, 攝政王渾身抖如篩糠, 他看見陳芙蓉進門,很不想在她麵前示弱,他不想再抖, 奈何控製不住。
趙大夫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抓著一把銀針在他渾身上下到處紮,可是,攝政王身上的疼痛沒有絲毫的減緩,反而每一次紮針,都像是紮了他的骨頭裡一般疼痛無比。
“不要再紮了,廢物,滾出去!”
趙大夫巴不得,藥箱也不要了,連滾帶爬就往外逃。
高南月陪在攝政王身邊,急得滿臉是淚,看向楚雲梨靠近,起身道:“母親,攝政王爺管著天下大事,他……他這樣沒法辦公,您不要拿天底下萬萬百姓開玩笑,趕緊幫他解了毒吧!”
楚雲梨漠然看著她:“你在擔憂他?”
高南月低下頭:“母親,我……我隻是覺得,百姓無辜!”
“百姓無辜,我們母子就該為了他的皇圖霸業去死?”楚雲梨滿臉譏諷,“高南月,剛才我就已經說了,你不再是我兒媳婦,不要再喊我母親。有你這樣的晚輩,我陳家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就難以安寧!”
高南月麵色煞白:“母親,阿誌本身不是壞人。他是身在高位身不由己……”
“你能理解他的所作所為,那是你的事。”楚雲梨強調,“我隻知道他為了銀子構陷我們母子有謀反之心,如果不是我想出計策讓他有我們一命,現在我們母子早已經變成了一抹冤魂,我陳府幾代人積攢下來的偌大家財,早已成為了他的囊中之物,成為他謀反的底氣!如果真的讓這種是非不分又心狠手辣之人做了國主,我陳家就造了大孽!”
高南月麵色越來越白,嘴唇哆嗦著,搖頭道:“不會這樣的……不會……”
“就是會!”楚雲梨居高臨下看著攝政王,“如果你想稱帝,我不會給你解藥。有本事,你忍著這一身病痛登基吧!”
她轉身就走。
“站……站住!”攝政王怒斥,“解藥拿來!”
楚雲梨丟下一粒藥丸:“十天一顆,想死的話,你儘管對我們母子動手。”
語罷,她大搖大擺出門。
攝政王吃了藥,渾身劇烈的疼痛減輕了不少,但五臟六腑還是像有人在拉扯一般,讓他坐立不安,睡都睡不安穩,哪裡還能做事?
出門後,楚雲梨坐上了馬車,提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下。
她前腳進門,後腳高南月就追來了。
聽到門房稟告,楚雲梨冷笑:“打出去!以後再不要認她!放出話,我陳府的少夫人突發惡疾,已經死了!”
之前陳利民寫了和離書,隻是沒有送出去,如今也懶得送了。相信高大人也很願意承認自己的女兒不在這個世上,從今往後,高南月就是一個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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