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信不信。”楚雲梨起身,“如果隻是說這些,那已經說完了,夫人請回吧。”
“翠娥,這件事情你沒有告訴彆人吧?”周夫人有些急切,看到人要出門,還上前追了兩步。
楚雲梨站定:“告訴了我夫君,至於他會不會告訴彆人,那我就不知道了。”
周夫人眼前一黑。
在這個世上,隻要是兩個以上人知道的秘密,那就已經算不得秘密,被傳開不過是早晚的事。
尤其男人都小心眼,薑海安對劉翠娥那麼好,得知兒子以前虧待過她,就算隻為了幫劉翠娥討公道,他也絕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
走出國公府時,周夫人看不清眼前的路,走得跌跌撞撞,如果不是有丫鬟扶著,她早就摔倒好幾次了。
越想越不放心,周夫人離開國公府之後,又去了附近的酒樓等著,讓人等在回國公府的路上,看見薑海安出現就把人拉過去。
薑海安不願意去,周夫人沒能如願。
周夫人心裡很害怕,那些秘密不過也就幾句話,想要說出去隻需要幾息。越晚囑咐薑海安彆往外傳,就多一分傳出去的風險。於是,她沒有回府,而是掉頭又去了國公府。
薑海安沒有見她,直接把人拒之門外。
“就說我已經歇了,不方便見客。”
楚雲梨看著用膳的薑海安忍不住笑:“你把人打發走,回頭她今晚上要睡不著了。”
“周茗良混賬成那樣,說到底都是他們夫妻寵出來的。”薑海安不以為然,“該!”
*
周夫人回到府裡,天已經黑透了。
周老爺都早已回來,得知夫人不在家,他臉色就不好。本來喜歡睡在方姨娘房裡的他,今兒早早回了正院兒等著。
“去哪兒了?”
還在院子之外,周夫人就知道老爺回來了。這些日子夫妻倆鬨得不可開交,已經許久沒有躺在一張床上。周夫人一聽就明白,老爺多半不是為了和她親近,而是興師問罪來的。
果不其然,一進門就對上了周老爺的臭臉。
周夫人心中焦灼萬分,臉色也不太好,進屋後隻覺得渾身無力,自顧自倒了一杯茶。
她半天不說話,本來就沒耐心的周老爺愈發煩躁,催促問:“問你話呢,你聾了嗎?”
“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去國公府了。”周夫人說著就要喝茶。
聞言,周老爺大怒,一陣風般掠了過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賤婦!”
一巴掌直接把周夫人手中的茶杯都扇飛了,她捂著自己的臉,不再試圖和周老爺講道理,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兒子都丟了近一個月了,你不說找人,還不讓我去找……我看你是被那個狐狸精勾走了神魂,除了那個野種之外,你誰都不放在眼裡。茗良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到底有沒有心?”
這是在自家的院子裡,周老爺早在夫人回來之前就已經把院子清場了,因此,稍微說幾句出格的話也不怕被人傳出去。
但是,周老爺也並不讚同尋找兒子。
“有什麼好找的,他那麼大的人,還能丟了不成?”周老爺滿臉不以為然,“那個混賬!一定是帶著……跑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跑到天涯海角去,否則都很難逃脫。”
一想起兒子乾的這些混賬事,周老爺氣得不行,“一輩子找不到才好呢,否則,我們全家都要被他拖累了去。若早知道他長大這麼能惹禍,當初在他生下來的時候就該把人直接丟到恭桶裡溺死。死早一點,我還能早點生下彆的孩子,也不會都人到中年了還在教導孩子啟蒙。”
說啟蒙有點誇張,周老爺早在幾年之前就已經讓人給孩子啟蒙,隻是,孩子才八歲,確實還沒學到什麼東西。
並且,周老爺還發現那孩子聰慧歸聰慧,但聰明勁兒都用在了偷懶上,還經常糊弄他。
他對那個孩子有些失望,但依他如今的年紀和精力,已經沒有再生的可能。
周夫人痛哭流涕:“當初我就說乾脆讓他們倆成了算了,你偏不讓。若是讓兒子如願,他哪怕沒有大出息,也不會落到如今人人喊打的地步。老爺,你能不能體諒一下我?我隻有這一個兒子啊……”
她悲痛欲絕地用手邦邦邦捶著自己的胸口,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
周老爺煩透了她這副模樣:“彆再出去尋了,多做多錯,你隻要想著兒子真的出去散心就行,至於他的下落,我會派人去找。”
周夫人哭得愈發傷心。
這都找了一個月了,連蹤跡都沒尋到,哪裡還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