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有可能那個真是桃枝的家人,即便真的是桃枝外頭的男人……就不許人家道個彆嗎?
陳秋滿隨便吃了幾口飯後就去了地裡,一乾就是大半天,在這期間門,桃枝從頭到尾沒有出現過。兩人隻是未婚夫妻,還不是夫妻,陳秋滿也不好意思主動登門要飯吃,於是,他餓得前胸貼後背之後,丟下手裡的活回家吃飯。
他回家時並不是飯點,家裡什麼都沒有,找了一圈,隻看見老四的孩子手裡抓著一塊點心。
那點心是他之前給桃枝準備禮物後剩下的,本來是想留給家裡的長輩,結果長輩一口沒吃上,快被這些孩子霍霍完了。他肚子一餓,腦子就不太清醒,惡從膽邊生,上前一把搶過點心直接塞入了自己的口中。
村裡的孩子難得有點心吃,都舍不得一口口吃掉,而是用舌頭在舔。點心被搶,倆孩子哇一聲就哭了出來。
周氏聽到動靜出門,看見孩子哇哇大哭,又看見陳秋滿嘴在動,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即破口大罵:“陳秋滿,你連三歲孩子都不如,跟孩子搶東西吃,可真出息。你沒吃過嗎?”
“本來就是我買的東西,我想吃就吃。”陳秋滿冷哼一聲,“娘 ,我餓了,要吃飯。”
陳母早就知道兒子搶了孩子點心的事,隻是她發現得遲了,點心已經被兒子塞入了口中。一聽到小兒媳婦出麵,她就知道要遭,本來要出去哄孩子的她立刻收回了開門的手。
聽到兒子叫喚,她也不吭聲。
周氏見長輩裝死,扯著嗓子喊陳秋田。
陳秋田出來之後,聽說了前因後果,立刻就和陳秋滿扭打起來。
“你怎麼欺負我都行,但傷我孩子就不行!”
陳秋滿強調:“那是我的點心!”
兄弟倆各有各的理,誰也不肯相讓。
今天是保康第一天讀書,楚雲梨特意提前去接,從陳家門口路過時,也看到了這一場鬨劇。
當時門口圍觀的人挺多,楚雲梨在其中一點都不顯眼,陳家人忙著勸架,沒人注意到她,倒是陳秋滿看見了,不過,他自覺丟臉,乾脆躲到了茅房。
家裡沒吃的,陳秋滿就想去打打牙祭,反正他也要給桃枝買東西……在地裡乾活的時候他就想明白了,桃枝有了身孕,他這個孩子的爹的怎麼都該表示一二。
等到楚雲梨接到了保康,就看見了出村的陳秋滿。
陳秋滿對上她的目光,冷哼一聲:“這麼看著我做甚?”
楚雲梨伸手一指村尾的方向:“剛才我看見小河對麵有馬車朝村尾去了,就是那天晚上看見的那一架馬車……”
陳秋滿瞪她:“你沒騙人?”
“我一天這麼忙,哪有空騙你?”楚雲梨擺擺手,“不信就算了。”
陳秋滿看著母子二人離去,本來不打算相信苗惠兒的他心裡跟貓抓似的,出村走了幾步後,一咬牙轉身往村尾趕去。
村子裡住了幾百戶人家,家家之間門都通了道路,因為村子裡各家房屋和房屋之間門離得挺近,馬車不太好走,於是在村對麵又開了一條大道直通村尾。隻是,那條道路比較繞,並且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家,村裡人覺得不方便,平時不愛走。
也因為走的人不多,馬車在那條道上,一般不會被人瞧見。
陳秋滿心頭像是有幾把火在燒,他抄了近路,一刻鐘不到,就已經到了桃枝家門外。
此時大門緊閉,門口確實有車轍印。陳秋滿腦子轟然一聲,來不及多想,立刻上前將門踹開。
門板彈開,院子裡確實停著一架馬車,邊上還蹲著一個車夫打扮的年輕人。
年輕人看到他,立刻起身:“你是誰?”
陳秋滿嗬嗬,反問道:“你又是誰?”
他聽到正房裡有動靜,似乎女子在調笑,頓時氣的腦中一片空白,等他反應過來,已經踹開了正房的門。
正房裡擺著桌椅,內間門才用來睡覺,陳秋滿踹開門後本打算直奔內間門,剛踏一步,就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屋子裡的桌子上,桃子衣衫半解,露出白皙的肌膚,此時臉上滿是震驚,還有未褪去的紅暈,她的旁邊,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此時那男人滿臉不悅:“富貴,你怎麼看的門?”
車夫急忙追進來,伸手就要抓陳秋滿。
“你先出來,我給你解釋。”
陳秋滿不肯走,但車夫兼職護衛,應該練過幾招,還沒糾纏幾下,就把他拖了出去。
“我跟你說嘛,彆犟著。”
陳秋滿被拖到了院子裡,不知不覺間門眼睛已經變成了血紅。他扭頭瞪著車夫:“你想說什麼?”
車夫看他怒火衝天,將自己的水壺遞過去:“你先喝口水,不要著急!人一輩子那麼長,總要遇上各種事,都說三窮三富還不到老,你的好運就要到了!”
“裡麵那個被你家主子壓在身下的是我的未婚妻,這種好運你要不要?我讓給你啊!”陳秋滿說到後來,幾乎是大吼。
車夫掏了掏耳朵:“我家老爺銀子很多……他確實和你的未婚妻那什麼,回頭你問他要銀子就是了。隻要有了銀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你又何必執著於一個寡婦?”
他語氣裡滿滿都是對寡婦的不屑。
陳秋滿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門之內都將桃子奉為求而不得的佳人,聽到車夫這種語氣,他很不高興。
“既然你家老爺看不上寡婦,為何又要找桃枝?”
車夫:“……”
“有些事情你最好是不要知道。稍後你拿了好處就當沒有發生今天的事,回頭繼續成親,隻要你老實,以後一定能吃香的喝辣的。”
陳秋滿是很喜歡銀子,但也不是視財如命。
之前家裡有好東西,他都願意拿回家和長輩還有兄弟分享,由此就看得出,他其實挺重感情。聽到車夫這話,簡直氣不打一處來。
“這天底下總有一些銀子換不到的東西,彆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苗惠兒是這樣,裡麵的老爺也是這樣。
窮人就該被欺負,就該受委屈麼?
車夫一臉無奈:“你如今正在氣頭上,此時說的話都是不理智的,你還是回去冷靜下來想一想……這件事情對你有益無害。實話告訴你,我家老爺就是想讓你幫著遮掩一下孩子的身世。孩子過幾年肯定會抱走……其實等孩子生下,你的妻子就不會再和旁人有染……”
這話更是戳著了陳秋滿的肺管子。
手頭寬裕的老爺,想要誰就要誰,不想要人了就一腳踹開。憑什麼?
陳秋滿放在身側的雙手拳頭緊握,聽著裡麵男女的調笑聲,他心中怒氣高漲,在聽到女子的嬌呼時,再也忍不住了,轉身出門。
兩刻鐘後,中年老爺一臉饜足地係著褲腰帶出門,正準備上馬車,忽然從門口衝進來一個人,狠狠把他壓在身下,對著他的頭臉一頓猛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