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劉小西再鬨,劉母在她大喜之日都不請親戚友人登門。
如此一來,劉小西就是自己穿著嫁衣上花轎,又因為沒有嫁妝,那和私奔有什麼兩樣?
要說區彆,就是私奔都是年輕人私底下逃,而而她是光明正大要跟著一個男人去……這連私奔都不如,比私奔還丟臉。
“娘,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劉小西氣得跺腳。
羅成見事不對,想要上前勸兩句,還沒開口就被劉父推開窗戶怒斥:“滾!彆逼我說難聽話!”
劉家位於村東頭,周圍的鄰居少,但也並非沒有。這邊的動靜一大,肯定有人過來看熱鬨。羅成不願意被人笑話,灰溜溜走了。臨走時,也沒忘了抓著未婚妻的手。
劉小西出了門後,氣得直哭。
“他們怎麼能這樣對我?我是他們的親生女兒啊,這跟撿來的有什麼區彆?”
羅成有察覺到路上有人,眼神一轉,抬手幫她擦淚。
“彆哭,再哭就不好看了。是我對不起你,害你和雙親鬨成這樣……要不這婚事就算了吧?我實在不想因為我而讓你沒了親人。”
“不行!”劉小西一把揪住他的胳膊,“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想甩開我,遲了!若你敢另娶他人,我殺了你。”
“我沒想娶彆人。”羅成歎氣,“伯父伯母不喜歡我……”
“那隻是暫時的。”劉小西強調,“你不許打退堂鼓,聽見了沒有?”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羅成乾脆把人攬入懷中,用力抱了抱,“得妻如此,夫複何求?”
兩人黏黏糊糊,半晌才分開,各自回家。
劉小西進了院子,臉色特彆難看,也不和誰打招呼,直接回了自己的屋子。想了想,又跑到了楚雲梨的房門外,敲了兩下門後見裡麵沒有動靜直接抬腳就踹。
“趙寶雲,把我的嫁妝還來。”
楚雲梨看著破掉的門板,揚聲喊:“爹,妹妹把我的門踹壞了,嚇得我心突突跳,你們得賠。”
劉小西:“……”
“你這是訛詐!”
楚雲梨似笑非笑:“我是劉家的兒媳婦,東西落到我的手裡,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劉家夫妻心裡就是這麼想的。與其給女兒讓彆有用心的人誆騙了去,還不如給兒媳婦,最後落到孫子手中。
“那是我的,你拿來!”劉小西語氣霸道。
眼瞅著劉家夫妻沒動靜,楚雲梨不耐煩,起身就往外走:“爹,娘,劉家欺負人,想要搶我的東西。”
她一邊跑一邊嚎,劉母在廚房裡聽見,急得直跳腳,慌慌張張追了出去。看著前麵狂奔而去的兒媳,劉母都懷疑大夫是不是看錯了。
跑得這麼歡,哪裡像是要死了的模樣?
不過,一個大夫看錯,總不能兩個大夫都看錯了吧?
劉母心裡嘀咕,但腳下不慢,可不能把這件事情鬨到趙家。女兒嫁給羅成那個混賬的事忒丟人,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楚雲梨跑著跑著就慢了,被劉母追上,她一把拉住兒媳婦的胳膊:“你這身子弱著,有事說事,跑什麼呀?”
“你們得補償我。”楚雲梨強調。
劉母不願意,可看著不遠處的趙家大門,她隻能妥協:“行!你要什麼?”
趙寶雲嫁人時得了全副嫁妝,還有壓箱底銀子,這些年當家她沒花自己的嫁妝,其實什麼也不缺。楚雲梨張口就來:“是你們補償我,我開口討要,豈不是成了訛詐?”
“給你二兩銀子。”劉母身上隨時都有銀子,立刻塞到了兒媳婦手中。
楚雲梨收了,這才往回走。
“你這孩子,家都給你當了,這銀子都是你的。”劉母歎氣,“都是一家人,你多遷就一下底下的弟弟妹妹,就當我這個做長輩的求你,行不行?”
楚雲梨沒回話,伸手一指村頭:“那個玫紅色的馬車好像是來我們家的。”
此時的劉家大門之外,可不就停著一架玫紅色的馬車?劉家所有的親戚都不富裕,沒有誰家有這種馬車,劉母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想起來了兒子口中的牡丹姑娘。
是了,也隻有花樓中的女子,才會用這麼張揚的顏色做馬車。她左右看了看,生怕有人瞧見,忙飛奔過去。
婆媳倆回到劉家,隻見馬車空空,牡丹姑娘帶著一個丫鬟已經坐在了院子裡。看見劉母進門,身姿綽約的牡丹起身行禮:“見過伯母。”
不愧是在花樓中長大,一舉一動都帶著美態,讓人賞心悅目,劉父和劉啟城都沒見過這種女子 ,一時間趴在窗戶上看呆了。
劉啟南在牡丹旁邊忙前忙後,送上了熱茶後,又拆了新買的點心:“牡丹,你嘗嘗。”
劉母看著兒子對牡丹那副諂媚的樣子,險些一口氣上不來。
“你來這裡做什麼?”
牡丹站著,劉啟南將人扶回了椅子上:“這裡沒有外人,坐著說話,小心累著。”
劉母真的傷心了,家裡幾十畝地,都是能不請人就不請人,她一個婦人,跟那些糙漢子一養下地,一到秋收,那太陽烈得恨不能把人曬乾。每年秋收完,她都被曬得跟個炭似的。
累死累活供養兒子,兒子沒有體諒她的辛苦,居然會覺得一個站著就會累。
“我說過,你不能娶花樓女子。”劉母沉著臉,看向牡丹,“不管你是什麼花,在我這兒,我兒子的前程要緊,誰要是敢耽誤他,我會與人拚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