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母敲門,開門的是劉小西。
隻一眼,楚雲梨就看見了劉小西臉上的巴掌印,隻看那個印記,應該是男人打的。
劉母離女兒更近,更是看得清楚,當場氣得眼前一黑:“小西,他打你了?”
劉小西伸手摸了摸臉:“他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娘,你怎麼又來了?”
劉母心疼得不行,聽到女兒這話,氣怒交加:“你還年輕,長得又好,又有嫁妝,為何非得嫁給羅成呢?這還沒成親就敢打你,以後怕是天天都要……”
“娘,你彆咒我。阿成是個很好的人。”劉小西一臉不高興,“他不會那樣對我。”
劉母:“……”
她胸口疼,又特彆悶。
感覺自己隨時可能被這兩個孽障給氣死。
“跟我回家!”說著,伸手就去拉扯女兒。
劉小西急忙將胳膊抽回:“娘,我不回去!”
劉母:“……”
“死丫頭,回去吃現成的不好嗎?非得在這兒跟丫頭似的伺候這一大家子,他們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羅母剛才又去彆的地方買了點東西,這會兒才走到家,看見母子二人拉扯,她急忙上前:“哎呦,親家母,你什麼時候到的?”
“誰是你親家母,不要亂喊。”劉母一臉不高興。
“小西這都……”羅母上下打量了一番怒氣衝衝的親家母,恍然,“你看不起我們家,不想結這門親?那……強扭的瓜不甜,把你閨女帶回去吧。”
這話一出,劉母又是一陣氣血上湧。
如果不是女兒死心塌地要跟著羅成,她就不相信羅母敢說出這種話。
劉小西咬牙:“娘,你彆毀我姻緣。我都已經是阿成的人了,這輩子我哪兒也不去。”
劉母感覺自己再留下來會被氣死,跌跌撞撞回馬車上,一把握住楚雲梨的手:“寶雲,我們回家,回家。以後要是再管這兩個孽障,我就是豬!”
她也是急糊塗了,兩人都住在了客棧裡。此時天色不早,再想回家也最好等明天,兩個女人趕夜路很容易遇上危險。
經楚雲梨提醒,劉母總算找回了兩分理智,回到客棧之後,又覺得處處都讓人不適……昨天兩人住的那個客棧比這裡好了十倍不止,這地方說是客棧,其實就是一家人把自己的院子留給客人住,到處都亂糟糟,唯一的優點就是價格便宜。
但劉母不缺這點錢,她住在這裡是為了圖女兒近一點。剛被女兒傷了心的她,感覺自己腦子跟被驢踢了似的。
“我們換一家吧。”
楚雲梨擺擺手:“今天走了太多路,折騰不動了,將就住吧!”
劉小西被夫妻倆寵著長大,看到母親離開時那慘白的臉和搖搖欲墜的身形,她心裡很是不安,又從院子外路過的人那裡聽說街口的陳家來了兩位客人,是一雙婆媳,各種嫌棄他家院子不好。就猜到應該是母親和嫂嫂。
思來想去,她悄悄出門趕了過去。
“娘,你怎麼樣?”
劉小西一進後院就看到了屋簷底的母親,滿臉的擔憂。
劉母本不想搭理女兒,可是看見女兒臉上的巴掌印和擔憂後,又軟了心腸。
“你還來做什麼?”
“娘,你彆生氣。”劉小西低下頭,“女兒不孝,對不住你們。但是,女兒真的沒有選錯人,以後阿成也會孝敬你們。”
劉母一聽到阿成二字就頭疼,擺擺手:“隨你便吧。哪天過不下去了就回家。”
這世上許多在夫家過不下去的女人在被休或者是和離之後,沒有膽子承受外人異樣的目光而走了絕路。她到底還是舍不得和女兒陰陽兩隔,害怕女兒以為沒有退路而走了絕路。
劉小西聽了這話,眼淚霎時流了滿臉。
“娘,女兒記住了。”
劉母:“……”
她有點後悔了。
看著女兒離去,劉母歎口氣,到底是沒有收回方才的話,囑咐道:“你住在城裡,回頭還是打聽一下啟南北的住處,他那邊要成親了,你們姐弟感情好,可能會邀你參加喜宴,你注意一下他那邊情形,若是出了你們都搞不定的事,記得告訴家裡一聲。”
劉小西張了張口:“婆婆不喜歡讓兒媳婦拋頭露麵,我這會兒都是偷跑出來的。”
楚雲梨嗬嗬:“你是嫁給他們家,又不是賣給他們家的丫頭,怎麼就不能出門了?”
劉小西很討厭自己嫂嫂,跟母親還能好言好語,與嫂嫂說話就壓不住滿腔怒火,不客氣地道:“要你管,我樂意。”
“我覺得寶雲說得對。”劉母很擔憂女兒,這跟被下了蠱似的,該不會哪天羅家人讓女兒去死,女兒也不反抗吧?
劉小西嘟著嘴,瞪了婆媳倆一眼,飛快離去。
很明顯,她沒聽這話,還是打算按照婆婆的吩咐儘量呆在家裡。
劉母捂著胸口又是一陣難受,臉色都變得奇差。
*
關於婆媳倆在城裡的那些遭遇,回到家裡之後,劉母捂著胸口告訴了父子二人。
劉父很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之前他不是沒有試圖阻攔女兒,但女兒寧願絕食也不回頭。便是現在進城強行把人帶回家,根本就改變不了女兒的決定,反而還會把家裡鬨得烏煙瘴氣,最近地裡的活兒又忙,等那丫頭撞得頭破血流再說。
而楚雲梨的病,有了城裡大醫館的大夫佐證,一家子不敢讓她再做事。
一轉眼,到了劉啟南大喜之日。
他沒有派人送消息,但村裡有人知道了他成親的事和擺宴的酒樓。
主要是他去的那間酒樓在城內算是數一數二,村裡有個人在裡麵做夥計,平時很是風光,知道這事後說了出來,關於劉啟南非要娶一個花娘的事,壓都壓不住,瞬間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