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喜歡他。”楚雲梨擺擺手,“反正你又不養,交給我吧。”
林濟陽見妻子堅持,便也不再多說,轉而道:“牧嶼這些天經常去趙府門口,此事傳入江家耳中,對我們很不利!接下來這幾天你多費點心神,勸一勸牧嶼,讓他彆再惦記婉兒,好生把未婚妻娶回家。對了,我已經把人關在院子裡,沒給飯食,你可不能心軟。”
楚雲梨心下嗬嗬,如果不是覺得讓林牧嶼輕易死了太便宜他,他還能活著?
心軟,不存在的。
“放心吧,這次我一定硬起心腸。你彆心疼孩子就行。”
林濟陽生怕兒子攪黃了江家的婚事,巴不得有人管著他,又怎會心疼?再說,這可是孩子的親娘,往日裡對兒子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要心疼,也是錢芳華先心疼。
本以為要留在家裡過夜才能說服妻子,如今衣裳還沒換,事情就已經談妥,林濟陽準備離開。
楚雲梨將手裡的醫書放下,偏頭看著身邊男人:“要說牧嶼也不錯,怎麼二妹就不願意呢?”
林濟陽眼皮一跳:“趙家想把女兒嫁入京城,我們也想更上一層樓……我們兩家已經是姻親,再親近也就這樣……主要是妹夫,他想找一個對自己有助力的女婿。”
這話也沒錯,楚雲梨歎息:“都說千金易得,真心難尋。牧嶼一片癡心,如果他們夫妻疼孩子,合該處成這門婚事才對。”
林濟陽隻覺得身下坐著的椅子很燙,他有些坐不住,起身道:“這幾天耽誤了,書房還有好多賬本,我先走一步。”
話音落下,人已經溜出了門。
丫鬟準備好熱水,都準備搬進房,看到老爺跑了,便來請示楚雲梨。
楚雲梨頭也不抬:“熱水送到書房去,讓他在那邊睡吧。對了,讓如秋去伺候。”
如秋已經被林濟陽收買,不知道用的是銀子還是心意,楚雲梨來了之後就不讓這個丫鬟近身伺候,此時乾脆把人踹到書房去。
春夏秋冬幾位丫鬟長相不算是絕世美人,也絕對不差,長得不好也到不了錢芳華跟前。
說不定……林濟陽就喜歡如秋呢。
一夜無話,楚雲梨最近早睡早起。每日早上還打一套五禽戲,倒不是她想要強身健體,兒子為幾個月以後教導長青做鋪墊。
錢芳華一直嬌養著,沒有大毛病,但這人天天圈在屋裡,總是不如在外跑著的人康健,楚雲梨可不想年紀輕輕就走了。
一套拳打完,身上出了微微的汗,楚雲梨梳洗過後,換上了一身衣裙,先去探望了長青。
長青最近喝的藥都是她配的……當然了,對外是大夫配的,隻是她將藥給換了。還有那些藥膏,楚雲梨推說自己找了一個擅長上藥的下人,隻讓大夫給藥膏,其實藥膏拿回來就被她換成了另外一罐。
最近這幾天長青感覺自己在做夢,身邊有人伺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每頓的菜色都不錯,有肉有菜有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自己能過上這種好日子。喝了藥之後,斷骨的地方也沒那麼痛,隻是有一點點癢。
“今日感覺如何?”楚雲梨坐在床邊。
男女有彆,但楚雲梨認了他做養子,二人如今是母子。
長青笑著答:“無事,已經不疼了。我還想試著走……”
“不行,你先好好養著,能下地了,大夫自然會讓你下地。”楚雲梨想了想,“如果你想練字,我讓人給你準備一個桌板放在床上。”
長青大喜,又有些不好意思:“會不會太麻煩了?”
“我是你娘!你麻煩我是應該的。”楚雲梨好奇問:“你什麼時候改口?”
長青:“……”
從兩人第一次見麵起,他就覺得麵前的夫人很是親切,聽到女子要收自己為養子,他真的特彆高興。最近這些日子被府裡善待,不用問也知道是麵前女子的安排。
他早就想叫出這一聲娘,又覺得自己不配。
對上女子期待的目光,他張了張口,輕聲道:“娘!”
楚雲梨頓時眉開眼笑,答應了一聲後,從袖子裡掏出一個荷包:“這是改口費。”
長青沒想到還有禮物,想要推遲,就聽麵前的女子道:“稍後我就讓人將你的名字寫在族譜上,以後你就是林家的長子嫡孫,在這個府裡,除了我們夫妻之外,就屬你最尊貴。誰要是敢欺負你,儘管給我打回去。”
聽了這番話,長青隻感覺自己在夢裡。
楚雲梨見他沒反應,追問:“聽見了嗎?”
半晌,長青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還要給我上族譜?這不合適……”
“我覺得合適。”楚雲梨起身:“好好養著,最近我練了一套拳,每次打完,感覺身上都能輕鬆幾分。回頭等你的腿好了,我們母子一起練。對了,都說要鬆弛有度,彆抓得太緊。要是累著了,我要不高興的。”
長青再次答應下來。
他整個人都有些恍惚,目送著母親帶著人離去,隻覺得心裡酸酸脹脹,暖得他想流淚。
楚雲梨出門之後就收斂了臉上的笑容,去了對麵林牧嶼的屋子。
林牧嶼被關在院子裡,但並非與世隔絕,他自己出不去,身邊的人卻不受限。楚雲梨剛安排人去改族譜,林牧嶼就得知了消息。
他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想要去問一問,奈何自己出不去。看見母親進門,他急忙起身:“娘,我聽說你要給那個瘸子上族譜?”
楚雲梨頷首,反問:“你餓不餓?”
林牧嶼:“……”
就差沒餓死!
從昨天到現在,彆說吃的,連口水都沒給。從小到大,他就沒有吃過這種苦頭。
“娘,我想喝點兒粥。”
楚雲梨側頭吩咐:“去給他熬一碗黑豆粥。”
如春已經看出來,主子似乎被大公子傷了心,不想管大公子了。聞言勸也沒勸,立刻吩咐小丫鬟去辦。
小丫鬟暗自咋舌。
黑豆粥這種東西,府裡的下人見都沒見過。即便是在窮苦人家,也是荒年吃不上飯的時候才會煮來吃。那玩意兒是用來喂馬的。
林牧嶼不知道黑豆粥是什麼東西,但他清楚母親不會虧待了自己,聽到有吃的,他心中一喜,轉而說起了其他的事。
“娘,你能不能幫我去找姑母求一求,我真的想娶婉兒。”
楚雲梨心下嗬嗬,這混賬東西,早就知道親娘和姑母不對付,居然還說得出這種話。
“你爹昨晚上回來了,讓我勸你打消這個念頭。還說要讓你吃點苦,以後你就吃黑豆吧,什麼時候想明白了再說。”
林牧嶼心頭咯噔一聲,後知後覺發現黑豆粥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娘,黑豆是什麼豆?為何我沒聽說過?”
楚雲梨笑吟吟:“喂馬的。”
林牧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