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醫生裡麵有沒工作幾年的新人,也有在醫院從事了一十年以上的資深工作者,他們從未進過如此離譜的場景。
平心而論,人類的醫療史上記錄的發病部位可怖,發病狀態猶如中邪的病並不少。
畸形胎兒和連體人就不用提了,後天的比如肌肉囊蟲症,作為囊蟲病的一種,患者皮下的囊蟲結節可達數千個,頭部、軀乾部較多,患者後背那一個個可移動的凸起,令人作嘔。
此外還有什麼裂疣皮膚症,視網膜母細胞瘤等等,患者的模樣都挺可怖,但是這些病都是有一個發病周期的。
就連發病迅速到令人聞風喪膽的埃博拉病毒,那也是有一個2~21天的潛伏期,一般在送進醫院第一周才會死亡,但是現在,孫宇被送進醫院到死亡的時間,甚至還不滿72小時!
他是前天下午進了醫院的,在進行了呼吸性堿中毒治療後,他的主治醫生發現他的狀態並沒有好轉,隨後經過檢查,他們發現了他身上正在生長的那些水泡。
他們甚至還沒確定出來這個病是由什麼引起的,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後來他們再次接收了一例同樣由於渾身長滿了水泡而送往醫院來的病人。
而這一點很重要,因為他們是在短時間內,接收了兩例相同發病情況的病人。
所有人的臉上都不太好看,雖然昨天病人的狀態突然加重,但是生命體征都還在安全範圍之內。
然後也就一晚上,他就從輕症發展成了重症,並且一重症就立馬死亡。
太詭異了。
在場的所有人視線都投向了看向了站在最前麵的醫生,如果這個會傳染,他們這些親密接觸的……
蘇青歎了一口氣,“關好門,大家先彆出去了,我給上麵報告一下。”
然後他拿出了手機去了旁邊。
其他人一動不動,然後一個醫生突然就笑著說道:“我們現在需要先寫遺書嗎?”
“寫吧,寫吧,等躺著了可能筆都拿不起來了。”
“遺書寫啥內容啊?”
“我得把我藏私房錢的位置告訴我媳婦,好幾千呢!”
“你竟然還有私房錢!”
不一會兒,蘇青掛了電話,回來給他們說道:“好了好了,這事情我們確實解決不了,被其他部門接手了。”
“其他部門是什麼部門,省醫院?”
蘇青:“不是。”
“等著吧,起來,彆寫了,死不了。”
沒到一個小時後,外麵的門就打開了,身上帶著消毒水味的一隊陌生醫生在一個黑色衣服男人帶領下從外麵進來了。
戴嵐山來了。
醫生們對骨骼和肌肉都敏感,所以在那個男人進來的一瞬間,不少人都被他完美的臉吸引住了。
這是一張經過靜心設計的臉,如果江辭是在自然中自由生長的花,那戴嵐山就是一幅用尺子量過的完美的畫。
戴嵐山身邊還跟著一臉溫和笑意的白修光,特管局專業的心理醫生。
他看著那些人對著戴所長一臉好奇的樣子,突然開口道:“朋友們,我們先出去聊一聊吧,我需要了解一下具體的情況。不用擔心,你們很安全。”等那些醫生離開後,特管局的人才動了起來,他們用一個銀色的箱子裝好了孫宇□□的骨骼,然後用另外一個容器裝好了他脫落的變成了粉白的血肉,最後內臟放進了另外一個箱子裡。
床上那條浸滿了透明液體的床單也被打包打走,地板也被清理,直到和他接觸的相關物都處理過一遍以後,他們才從病房外麵出去了。
外麵天已經大亮了,提著保溫桶的孫宇媽媽呆愣地站在不遠處,看著孫宇病房外麵來來回回的人。
她的腦袋像是被大錘敲擊,心臟絞痛,整個人僵硬得就像是一個絕望的石頭雕塑。
她意識到了什麼,是她不敢想也不願意接收的結果。
戴嵐山和她擦肩而過,他的腳步並未停留,隻是身上同樣帶上了幾縷悲傷。
不到九點的時候,江辭的鬨鐘還沒響,外麵的敲門聲就已經一陣一陣的了。
他側躺在黑色的圓窩中,黑色的羽翼輕輕的覆蓋在他的肚子上,享受著邪神牌床墊的安全和舒適。
因為外麵的一陣敲門聲驚擾了他的睡眠,他隻是在床上皺了皺眉,那個全自動的“床墊”就伸出了一根觸手去外麵幫他開了門。
陳曦站在門口,一臉淡定,吳思雨則一臉緊張,她們兩個人被派過來接江辭。
戴嵐山現在是一點都不偽裝了,他們就是需要江辭的幫助,包括通過他借用洛茲的力量。
就像他曾經說的,江辭不像邪神,他會在意很多東西。所以即便洛茲是不屑於參與這些對祂來說無趣且無意義的事情,但是江辭就不一定了。
一個年輕人的死去和一個悲傷的母親,江辭不可能無動於衷。
“陳姐,是這裡吧?”
吳思雨的爪子拽著陳曦的衣服下擺,緊張兮兮問道。
她這麼緊張也是有原因的,畢竟這一層樓除了住著江辭和洛茲還住著潘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