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邱元在其妻臨盆前,特意尋摸了出名的產婆,生產過程十分順利,就是在孩子出生時,震天的啼哭中伴隨著產婆的驚叫。外人皆不知發生了什麼,隻聽聞孩子長相可怖,是怪胎。後記載,因山神廟出生的孩子皆為怪胎,世人都傳山神震怒,怪胎就再次丟於山神廟後樹坑下,事情漸熄,但所有婦人皆瘋癲,不聞人言。”
“山神的孩子,頭圓形具有五官,口中長利齒其聲如嬰兒啼哭,無四肢,脖頸之下皆為肉尾,呈肉粉色,形似大蝌蚪。”
江辭等了一會兒,發現洛茲不念了,就瞪大了眼睛問道:“就完了?”
小乖也在旁邊嗚嗚了兩聲,表示疑問。
洛茲把書合上,肯定道:“嗯,完了。”
江辭還是不能接受,他又問道:“就這樣?是誰的孩子?那些男人就還活得好好的?”
洛茲還真的認真地想了想,他說道:“根據這個故事裡麵提供的信息來看,符合條件的還真不少,再加上祂們的化身就更多了。不過,我推測它們的父親可能是“蒼之獸”[2],祂長相是凝膠狀的、蒼白色橢圓形體,很喜歡在一些生物體內注入自己未成熟的胚胎,使其寄生。
“那些男人的話,可能在孩子出生的時候就被吃掉了吧,畢竟孩子剛生下來的第一餐總得吃好點。”
江辭臉上的表情好看了些,嘴上說著:“原來如此。”
不過聽完了這個故事以後,他的心情是好了不少,都有心情帶著小乖下去遛彎了,順便還在下麵見了見陳曦。
陳曦現在沒什麼事情乾,如果江辭去開花店還好,她能跟著去,如果他心情煩躁,不想出門的話,她就隻能整天在江辭小區的底下晃悠。
如果不是江辭提前給樓下的物業說過,她是自己的朋友,她都快被小區保安給抓起來了。
而且她也已經忍受了江辭好多天的狗脾氣了,現在看到他帶著一個肥狗下來,就直接問道:“今天的脾氣如何?我看看,謔,這狗都快被你折騰得禿了吧。”
江辭不管她的陰陽怪氣,他扯了扯小鹿的狗繩說道:“小乖哪裡要禿了?它的皮毛光滑濃密的,而且小鹿我還覺得馬上就要出來了。”
小乖高興地轉圈,一臉傻笑。
“得了,你家狗向著你了。不過希望真的如你所說的那樣馬上出來了吧,不對,最好是明天就出來。”
江辭還沒明白事情的嚴重性,還在隨口附和:“行,我讓小鹿明天就出來。”
然後當天晚上睡著了以後,江辭就開始做噩夢了。
他很久沒做過這麼真實的噩夢了,他在睡夢中和普通人不一樣,他一直以來都擁有控製自己夢境的能力,就連進入夢境之地,他都可以控製自己隨便進出。
但是現在不一樣,他現在正在做一個他無法控製的噩夢。
而且可能是白天聽了那個“山神的孩子”的故事的原因,他做夢也是和懷孕有關。
他夢見自己躺在一個白色的台子上,肚子鼓得大大的,裡麵有一個活物在動來動去,就像一個裝滿水的氣球,裡麵放了好幾條魚在死命衝撞,把他的肚子撞得凹凸不平。
“不對。”
江辭的耳邊聽到了有人叫他使勁的聲音,還人在說什麼看到了腦袋了之類的話語。
他的臉上恍惚了一瞬,同時感覺到了自己下身傳來了仿佛被撕裂一樣的痛楚。
“不對!”
躺在江辭身邊的洛茲突然睜開了眼,祂的身體瞬間卷住了江辭的身體,然後直接掉入了夢境之地的黑色星球上了。
不遠處的醫院,無數的銀醫生就像是受到了召喚一樣,在天台上聚集,然後又整齊地消失不見。
陳曦從床上翻身而下,直接跳到了窗戶麵前,眼睛看向了江辭小區的方向了,舊印在她的手腕上搖晃,就像是一種警告。
灰白色的霧氣從地上升起籠罩了整個雲市,報喪鳥難聽的叫聲在暗處回響。
“洛茲生氣了。”
她的臉色凝重,“小辭發生了什麼?”
江辭被困在了夢裡。
他從白色的台上翻身而下,腳下的地麵又變成了泥濘的小路,他聞到了濕濕的泥腥味,周圍都是茂密的山林,植被一層又一層,綠色深深淺淺。
他感覺到了自己腿中間有溫熱的液體在逐漸流下。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吵了,他依稀聽到了有人在叫怪胎的聲音。
“扔掉扔掉!把怪胎扔回樹坑裡!”
“怪胎!怪胎!”
“怪胎,怪胎……”
江辭在聽了無數聲怪胎以後,他終於生氣了,眼睛也逐漸清明了起來。
他冷聲罵道:“滾!小鹿才不是怪胎!”
聲音層層疊疊回蕩,然後畫麵破碎。
他發現自己眼前的道路消失了,自己站在一個黑色的水平麵上,出現在他的麵前是一個巨大的紅色牆壁。
那個牆壁可能是玻璃做成的,上麵還微微反光,可以清晰地照出了他的身影。
江辭看著麵前的東西,總覺得莫名熟悉,他伸手在上麵摸了摸,感覺很光滑。
然後下一秒,他就聽到小鹿的聲音從這個紅色的牆壁的背後傳來了。
“媽媽,是小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