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延聲音遲疑:“不是不敢,是……”
是什麼呢?不忍嗎?
他自己也說不清,未儘的話到底沒說出口,轉而換了另外一句:“這樣也能治,隻是成效慢些,骨頭斷的次數多了也不好,尊主先養養吧。”
不知是不是錯覺,應無咎從陸延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陌生的情緒,似憐憫,似不忍,他藏在袖中的手悄無聲息攥緊,看似不動聲色,其實指甲已經深深陷入了掌心。
魔域尊主,豈受人憐?
應無咎這輩子被人恨過罵過,笑過斥過,就是沒被人憐憫過,他應該感到屈辱才是,事實上他也確實感到了屈辱,但不知為什麼,所有情緒積壓在心口,對著麵前的人偏偏發不出,隻能硬生生忍了下來。
那人的指尖微涼,掌心卻是溫熱的,緊貼著他的皮膚,順著從前斷骨的地方緩緩上移,每過一處疼痛便散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驚人的癢意,直到腿根——
應無咎倏地睜眼,一把按住陸延的手腕,力道大得險些捏碎他的骨頭,聲音低沉陰冷:
“陸延,你太過放肆了!”
他的語氣並不暴怒,但輕飄飄一句話已經足夠令人膽寒。
陸延的指尖微不可察顫抖了一瞬,心跳有些加速,卻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壓抑至極的興奮,他剛才借著經脈遊走的便利,終於察覺到了心魄的位置。
心魄既沒有被應無咎藏在房間裡,也沒有藏在身上,而是在對方的體內,腹部偏上的位置,剛才差一點、差一點陸延就可以取出來了……
陸延定了定心神,低頭啞聲道:“尊主恕罪。”
麵前的人指尖發抖,掌心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仿佛是被他嚇到了,驚懼至極,應無咎見狀無意識鬆了幾分力道,隨即又反常收緊,直接將人扯到了床榻邊,盯著陸延的頭頂冷冷道:
“抬起頭來。”
陸延一頓,隨即緩緩抬頭,露出一張妖孽絕色的臉,他本是執行官從三千世界中收集的一縷惡念化成,渾身都帶著毒性,這麼多年在空間站中雖然已經淨化了許多,但如果遇到勾人的引子,那些貪婪的欲望和惡念還是會控製不住冒出來,像犯病一樣,時好時壞的。
例如,他現在很想要心魄。
很想很想……
應無咎不知道陸延的念頭,他隻是感覺麵前這個人在害怕自己,抬手摘下那枚琉璃麵具,當啷一聲扔在地上,那被紅蓮業火灼傷的皮膚便清晰暴露在了空氣中,半麵謫仙容,半麵修羅貌。
應無咎傾身靠近陸延,語氣冰涼,聽不出
情緒的問道:“怕本尊嗎?”
陸延嗓子有些乾澀:“不怕。”
應無咎冷笑,眼底情緒一度有些殘忍:“撒謊。”
陸延沒撒謊,他是真的不怕,皮囊算什麼?他現在隻覺得身懷心魄的應無咎是個大寶貝,隻要找到第一枚,剩下的就好找了。
“不敢欺瞞尊主……”
陸延語氣認真,卻又沙啞撩人。他落在床榻邊的手像一條白生生的骨蛇,悄無聲息就纏上了應無咎,溫柔握住那人冰涼的指尖,一雙冶豔的桃花眼滿是情意:“尊主如果不信,殺了屬下可好?”
那一瞬間,應無咎像是被什麼燙到了手,又像是被蛇咬了肉,驚得瞬間抽回手,目光如箭地盯著他:“放肆!”
彆躲呀,他還沒摸清楚心魄在哪兒呢……
陸延掩去那一絲惋惜,決定再接再厲,他抬手撥開如紅雲柔霧般的紗帳,直接將應無咎抵在了床角,在對方耳畔低聲道:“若得一夜風流,縱然死在尊主手中也是情願。”
他日日前來診治,這人日日偷看自己,提拔總管便罷,還賜金賜銀親手指點修為,陸延又不是瞎子聾子,豈會不知應無咎的意動?
應無咎從來沒見過陸延這麼狗膽包天的人,他被對方逼到牆角,大腦一片空白,伸手想將陸延推開,卻又渾身慌張發軟,根本使不上力氣:“你就不怕本尊殺了你?!”
陸延輕笑:“屬下不是說了麼,死在尊主手中也是甘願。”
他溫熱的手落在對方後腰,又緩緩上移,仔細探尋著心魄的下落,最後終於摸清楚了位置,而應無咎也被他的下流舉動摸得渾身發軟,膚色潮紅,牙關緊咬,一臉屈辱。
陸延……陸延這個無恥之徒!早晚要將他千刀萬剮!
至於為什麼現在不殺,應無咎卻是沒想過,他隻感覺自己心如擂鼓,緊張得險些從嗓子眼裡蹦出來,渾身滾燙好似火燒。
而陸延發現自己現在能量不足,試圖操控心魄無果就放棄了舉動,倘若強行取出,不止搶不到手,說不定還會驚動應無咎,實在得不償失。
他想明白了因果,慢條斯理從應無咎的衣衫中抽出手,一低頭卻見對方又驚又怒地看著自己,白皙的臉頰都染上了薄紅,偏偏敢怒不敢言,實在風情無限,心念一動,笑著替對方整理好了淩亂的衣衫: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尊主若要屬下的命,我夜間在房中候著便是。”
語罷從床榻上起身,理了理衣襟,臨走前不輕不重在應無咎腿上一拍,見對方驚得一抖,這才滿意推門離去。
裝癱瘓也裝得像些,剛才掙紮的時候腿踢得比誰都快,哪裡像是不能走路的樣子?
前些日子剛下過一場驟雨,殿內回廊滿是落葉,那些仆役灑掃的時候卻都有些心不在焉,漸漸分散開來,各人尋了一處隱秘的地方躲著。
一名青衣仆役藏在牆角,從懷裡悄悄掏出一枚珍貴的傳音玉簡,壓低聲音緊張道:“大師兄大師兄,我是心涯,快稟告師尊,咱們的無字天書被人給偷了!”
另外一名紮著雙環發髻的俏麗女子躲在樹上,從懷裡掏出一隻千裡鴿,壓低聲音悄悄道:“鴿兒鴿兒,快快飛回宗門,讓師姐去前殿查一下宗門的歡喜佛陀像是不是被偷了,若是被偷,立刻去遮雲山妙空洞找那賊人去。”
後花園假山處,兩名青衣男子躲在一處,一人快速低頭畫了一個傳音陣法,另外一人則在旁邊望風。
“師弟師弟,我是師兄,魔域中有消息傳來,各宗至寶皆被盜取,本門至寶或也被偷,速速去查!”
“回稟師兄,本門沒有至寶。”
師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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