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傘哪裡夠撐兩個大男人的,他右邊肩膀幾乎都被淋透了,貼在身上有些難受。
陸延過於正經的表情讓喻澤川意識到自己好像又想歪了,他尷尬收回視線,語速匆匆道:“我衣櫃裡有沒穿過的衣服,你隨便找一件套上,免得感冒了。”
他語罷走進浴室,正準備關門,卻忽然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給抵住。
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陸延站在外麵,修長的身軀直接擠了進來,原本還算寬敞的浴室因為他的到來而變得狹窄逼仄,連空氣都稀薄起來。在明亮的燈光照耀下,他眼底笑意清晰:
“要不要一起洗?”
他聲音微啞,側麵證實了喻澤川剛才真的沒想歪,這貨就是不懷好意。
喻澤川喉結發緊,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陸延見狀就當做他默許了,反手關上了玻璃門。
“嘩啦——”
浴室門關上的瞬間,裡麵忽然響起一陣雜亂的動靜,像是沐浴露瓶倒地的聲音,緊接著又被花灑放水的聲音蓋過。
喻澤川完全不是陸延的對手,在浴室裡被他吻得渾身發軟,溫熱的水流從頭頂澆下,連眼睛都睜不開,唇舌糾纏,掠奪儘肺腑間的最後一絲空氣。
陸延一邊吻,一邊關掉花灑,然後隨手扯過一件浴袍把喻澤川裹住,抱著走向了臥室。
房間開著恒溫,暖氣熏得人頭腦昏沉,喻澤川被陸延扔到床上,不由得悶哼了一聲。他伸手摟住喻澤川的脖頸,心中說不緊張是假的,眉心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你……等會兒輕點。”
陸延故意問道:“輕點?喻總怕疼嗎?”
是個人都怕疼,哪兒有不怕疼的人,而且刀紮在腹部和紮在後麵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喻澤川臉上掛不住,惱怒瞪了陸延一眼:“讓你輕點就輕點,問那麼多做什麼,不做就下去!”
本來他就是個性冷淡,壓
根不想做,要不是陸延在浴室裡撒嬌耍賴,怎麼會被對方騙上床。
陸延拖長聲調哦了一聲,笑意深深:“那喻總你就辛苦一點,畢竟我第一次,沒經驗,下手再輕,多多少少也還是會疼的。”
他的話讓喻澤川更緊張了,甚至一度有種即將赴死的悲壯感。
眼眸閉上後,整個世界都陷入了漆黑,五感被無限放大。喻澤川睫毛顫抖,能感受到陸延落在他身上的每一個吻、每一寸撫摸,而窗外淋漓不儘的雨聲和夜色,仿佛又把他帶回了那個支離破碎的夢境。
封閉的地下室,塵埃在昏黃的光影中跳動。
一具男人的屍體靜靜躺在地上,仍舊是喉管被割破的殘忍死法,鮮血噴濺得到處都是,刺鼻的鐵鏽味彌漫在空氣中,讓人連喘息都困難。
他又殺人了。
喻澤川心想。
心中卻沒有上一次的震驚與恐慌,甚至有一點隱秘的興奮與刺激。
他邁步上前,忽然很想看看那個被自己殺了的倒黴蛋是誰,然而怎麼都看不清,隻是覺得熟悉。
“轟隆——!”
外麵驟然響起一道沉悶的雷聲,讓人分不清現實與夢境,場景再次轉換,這次他的懷裡卻多了一具溫熱的屍體。
那人的身體重量全部壓在了他肩頭,卻呼吸全無,腹部插著一把匕首,因為挨得太近的緣故,粘稠的鮮血甚至打濕了喻澤川的衣服。
嘀嗒……
嘀嗒……
荒蕪和死寂在心中悄然蔓延,地下室隻能聽見鮮血滴落的回聲。
不知道為什麼,喻澤川看見這具屍體時,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甚至眼眶發酸,有種說不出的難過。
對方到底是誰?到底是誰?
喻澤川竭力想偏頭看看對方的臉,然而夢境中的一切都不受控製,他親眼看見自己把匕首從對方身體裡抽出,然後調轉方向狠狠刺入腹部,刹那間撕裂般的疼痛遍襲全身,疼得他冷汗直冒,臉色煞白。
視線內一片猩紅。
“不——!!!”
喻澤川嘩的一聲從床上坐起,胸膛起伏不定,神情帶著一絲未來得及散去的慌亂。他臉色蒼白,在黑暗中胡亂摸索著,不小心打開了台燈。
“哢噠。”
伴隨著一聲開關輕響,暖融融的燈光亮起,照亮了床頭微弱的一角。陸延閉著眼睛睡得正香,他好像聽見了喻澤川做夢的動靜,迷迷糊糊問了一句:“怎麼了?”
喻澤川驚魂未定地盯著他,沒說話。
於是陸延又困得睡了過去。他在暖黃的光影中翻身,長臂一撈,直接把對方重新按進了懷裡。
陸延將臉埋入喻澤川頸間,發絲毛茸茸的擦過臉頰,帶著與冰冷夢境截然不同的溫暖和柔軟,聲音沙啞慵懶:“睡覺嘛,我困了~”
喻澤川慢半拍哦了一聲。
陸延困到神誌不清:“明天我不上班行不行?”
喻澤川聽不出情緒道:“那就後天再上。”
明天是周日,本來也不用上班。
陸延還沒反應過來自己被擺了一道,聞言隻覺得占了大便宜,他笑得眉眼彎彎,用力親了喻澤川一口:“喻總,你真好。”
我好嗎?
這句話在舌尖滾了一遍,最後被喻澤川咽入腹中,他默不作聲關掉台燈,目光在黑夜中顯得格外幽深。
牆上的裝飾掛鐘輕輕轉動,越過了十二點的分隔線,象征新一天的開始。
彼時還在熟睡中的陸延絲毫沒有意識到,從這天晚上開始,所有事情就像脫軌的火車越來越不受控製,駛向了一條他從未設想過的道路,而喻澤川也變得越來越奇怪。
事情還要從他那天上班午休的時候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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