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仙靈(2 / 2)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11313 字 10個月前

仙靈雖然已經是名義上的十二洲霸主,但因為帝君施壓太過,引得其餘諸國心生怨懟,想取帝君項上人頭者不在少數。

奈何皇城固若金湯,且高手如雲,刺客近身不得,那些人隻好把注意力放在了風陵王陸延身上——

誰讓他是帝君最寵愛的兒子。

前去地牢的路上,至少有二十名護衛在兩邊開道,又有二十名護衛隱在暗處,但陸延覺得最深不可測的還是身旁那名老太監,據說是帝君派來保護他的高手。

深冬時節,滴水成冰,庭院外間卻偏偏開滿了四時之花,百紫千紅,廊下暗香浮動,堪稱奇景。

陸延披著上好的銀狐氅,散落的頭發也被侍女用玉冠束了起來,倘若忽略他身上的那些惡名聲,實有天潢貴胄之氣:“這園子裡的花開得倒是紅。”

那老太監躬身:“回殿下,日日用人血澆著,自然是紅的。”

陸延聞言腳步一頓,斜睨了他一眼:“找人拔乾淨,冬天就該有些冬天的景,花裡胡哨的鬨眼睛。”

他一向心思多變,令人難以捉摸,拔個花而已,也不是什麼大事。

老太監一揮手,立刻便有奴仆從暗中走出清理那些花枝,從頭到尾一聲動靜也無。

陸延又走了一段路,忽然問道:“鶴公公,你說那三名質子被本王囚於地牢,如今心緒如何?”

老太監無名無姓,但因為脖頸細長,又使得一套虎鶴雙形拳,旁人隻稱他鶴公公。他聞言攏了攏臂彎裡的拂塵,吐出八個字:“生不如死,恨您入骨。”

陸延這次是真的頓住了腳步,隻見他忽然將暖爐丟到旁邊的護衛手中,反手抽出對

方腰間的長劍,那一汪鋒利的劍光寒涼似水,閃得人眼睛疼。

陸延以長劍指地,意味不明問道:“倘若本王殺了他們三個呢?”

鶴公公垂首:“殿下三思,當年諸國戰敗,獻儲君為質,是謂誠意,倘若不明不白死在您的手中,隻怕會引起朝野震怒,派兵討伐。”

陸延似笑非笑:“這麼說,本殿下還殺不得他們了?”

鶴公公:“殺不得。”

陸延:“真的殺不得?”

鶴公公:“殺不得。”

“好吧。”

陸延本來也沒打算殺,他乾脆利落把劍扔了回去:“走吧,去地牢。”

地牢建於王府下方,終年不見天日,極陰極寒,這裡的守衛必須每隔半年就換一次,否則根本抵擋不住日益侵蝕的寒氣。

陸延走進地牢時,就嗅到一股死老鼠的臭氣,混雜著血腥味和土腥味,實在讓人作嘔。他用熏了香的帕子捂住口鼻,這才覺得好上幾分。

侍衛在前麵引路:“殿下,那三名質子就關在前麵的水牢裡,巫雲國的玉嶂太子和東酈的闕丹太子尚未鬆口,倒是天水的無憂太子年紀小,已經有些熬不住了。”

說話間,他們已經到了地牢最深處,隻見前方吊著三名渾身是血的男子,因為遍體鱗傷的緣故,都有些分不清誰是誰了。

陸延走到其中一名氣息奄奄的男子身前,出聲詢問道:“這是誰?”

侍衛在旁解釋道:“回殿下,此乃巫雲國太子趙玉嶂。”

他話音剛落,隻見剛才還昏迷著的男子忽然抬頭,身形猛地前傾想咬陸延,如果不是鶴公公快如閃電出聲扼住他的脖頸,隻怕陸延半邊耳朵就被他撕下來了。

鶴公公神情毫無起伏,但細看他那雙眼睛流露出了一絲憐憫:“玉嶂太子,行刺殿下乃是死罪,何必牽累家國。”

依照風陵王的脾氣,趙玉嶂今日不死也要脫層皮了。

趙玉嶂卻哈哈大笑,形若癲狂:“死就死,我堂堂一國太子,難道還會怕陸延這個卑鄙小人嗎?!今日我若不死,將來定要將他剝皮抽筋,百倍奉還!”

陸延不見生氣,他淡定揮退想要上前鞭笞的侍衛,用帕子掩著口鼻,一雙眼睛光華流轉,竟分毫不見從前的淫邪下流:“玉嶂太子好氣魄,不過想殺我的人多了,你怕是要往後排排。”

他語罷又走到第二名男子麵前:“這是誰?”

護衛這次有了防範,斜身上前隔開一段距離才道:“回殿下,此乃東酈太子柳闕丹。”

闕丹太子年幼之時便以溫潤如玉聞名四國,又擅詩書丹青,實在是個君子,他被吊在地牢也不見謾罵之語,隻是冷冷抬頭看向陸延:

“呸!”

陸延敏捷側身躲過唾沫攻擊,不甚在意:“久聞闕丹太子雅名,怎麼連吐唾沫都不會,怕是多日水米未進,口乾舌燥了。”

他語罷又走到第三名男子跟前,侍衛正想介紹,卻被陸延一把推開,沒好氣反問道:“

就剩一個了,還用你說?”

侍衛訕笑:“殿下聰慧,此人便是天水國太子公孫無憂。”

這公孫無憂看起來年紀頗小,臉圓圓的,頗為秀麗,也不知道有沒有滿十六。他是三人中唯一一個哭得稀裡嘩啦,上氣不接下氣的:“風……風陵王……求你放了我吧……”

“我好餓……好渴……我想我母妃了……求求你放了我吧嗚嗚嗚……”

聽聞天水地處富饒,盛產瓜果,百姓不擅作戰,民風淳樸。那邊的皇帝皇後統共就生了公孫無憂這麼一個寶貝兒子,養得不諳世事,卻迫於仙靈威懾,隻能將他送來,不成想被折騰成這幅模樣。

陸延有心逗逗他:“本王若放了你,你用什麼答謝本王呢?”

公孫無憂聞言哭聲一止,他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的趙玉嶂就冷冷罵道:“公孫無憂!你乃一國太子,怎能雌伏於這種卑鄙小人的身下!”

完了完了,鶴公公內心長歎口氣,這玉嶂太子怕是性命難保啊。

出乎意料的是,陸延並沒有搭理趙玉嶂,而是似笑非笑望著公孫無憂:“這樣吧,你若叫本王三聲好哥哥,本王就放了你如何?”

公孫無憂眼睛裡還含著泡眼淚,聞言抽抽噎噎問道:“真的嗎?!”

趙玉嶂急了:“當然是假的!他騙你的!陸延,你有什麼就衝我們來,欺負一個小孩,你簡直禽獸不如!”

沒錯,公孫無憂今年才十六歲,按照巫雲國的規矩還沒行及冠禮,那便不算成年。

陸延饒有興趣看向趙玉嶂:“衝你來?怎麼,玉嶂太子也想叫我三聲好哥哥?”

趙玉嶂氣急:“畜生,你不得好死!!”

陸延懶洋洋道:“玉嶂太子既然不願,那就彆出聲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和無憂太子爭風吃醋呢。”

“你!!”

侍衛及時用東西把玉嶂太子的嘴巴給堵住了,免得他說出更難聽的話來,風陵王可不是什麼好脾氣,萬一惹了他不高興,滿府上下都會遭連累。

陸延重新看向公孫無憂,笑的像個知心哥哥:“怎麼樣,你叫是不叫?”

公孫無憂小心翼翼問道:“我叫了,你就真的放我回質子府嗎?”

質子府雖然又冷又破,但比這裡天天挨餓挨打強多了。

陸延:“嗯哼,本王說話算數。”

公孫無憂壓根就沒當真,心想叫就叫,反正也不會掉塊肉,他鼓起勇氣道:“好哥哥,好哥哥,好哥哥。”

“還挺乖。”

陸延隻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轉身對鶴公公擺擺手:“把他們三個都放了吧,送回質子府。”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就連沉寂如死水的闕丹太子都詫異抬起了頭。

公孫無憂瞪大了那雙圓溜溜的眼睛:“你居然真的肯放我們走?!”

陸延聞言落下那張捂著口鼻的手帕,他眼眸如星,笑時散漫含情,連陰暗的地牢都亮堂了幾分:“你既叫了本王三聲好哥哥,本王自然不會讓你吃虧。”

這三個禍害留在府中殺又不能殺,放又不能放,乾脆扔回質子府中自生自滅算了。

侍衛上前解開他們身上的鐐銬枷鎖,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諸位請,屬下這就送三位質子回府。”

公孫無憂和另外兩人麵麵相覷,眼見陸延神情不似作偽,這才敢和侍衛離開。隻是剛走兩步,玉嶂太子不知想起什麼,忽然咬咬牙,一個轉身跪在了陸延麵前,膝蓋落地發出一聲沉悶的動靜,將眾人都嚇了大跳:

“可否請風陵王再恕一人?!”

陸延聞言緩慢抬眼,他母親在世時便是四國第一美人,承襲了母親的好相貌,一個眼神便動人心魄:“誰?”

玉嶂太子抬頭看向他身後的那堵牆,目光流露出一絲旁人看不懂的哀痛,隨即低下頭,一字一句咬牙道:

“巫雲國相,商君年!”

那牆後的鐵牢竟是還關押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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