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喊過他的名字了,安珀閣下,你沒聽見嗎?”
西弗萊有些無奈:“他就是哥哥的未婚夫。”
離開餐廳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街上的蟲絡繹不絕,稍不注意就會被擠分散。路德維希被安珀緊緊牽住手腕,但凡稍一掙紮,對方就會用更大的力道扣緊,一直到飛行器旁邊才鬆開手。
滾燙的溫度抽離,冷風穿過指尖,莫名有些涼意。
路德維希下意識後退半步,他皺了皺眉,將手藏到身後:“飯沒吃完,你不用這麼急著走。”
他以為安珀是因為自己才離開餐廳的,那份牛排剛端上來,對方才吃了一口。
“吃不下了,”安珀笑著理了理袖扣,他的指尖蒼白修長,骨節分明,給人一種冷淡的禁欲感:“可能有些蟲太倒胃口。”
倒胃口?誰?西弗萊嗎?
路德維希眉梢微挑,還是第一次聽見西弗萊收到這樣的評價,畢竟自己這個弟弟在雄蟲堆裡一向很受歡迎:“看來這餐飯沒讓您滿意。”
安珀不甚在意:“沒關係,我們下次再約。”
多年的帝王之術告訴安珀,當你處於一個孤立無援的角度,一定要想辦法拉攏有力的幫手,而麵前的路德維希就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有實力,有名望,有家族,還是自己的未婚夫,再完美不過。
至於弟弟?那是什麼東西?
路德維希雙手插兜,背靠著飛行器艙門,這個姿勢讓他被軍靴裹住的雙腿顯得格外修長,饒有興趣問道:“這是您勾搭雌蟲的新招數嗎?”
安珀笑了笑:“你如果想這麼認為,也可以。”
路德維希從褲子口袋裡拿出一個被透明保護殼封住的黑色存儲卡,他勾住上麵的吊繩,故意在指尖轉了幾圈,反問道:“禮尚往來,我是不是也該勾搭勾搭您?”
安珀:“是嗎?可能有些難度。”
路德維希聞言傾身靠近安珀耳畔,這讓他們之間的距離一下子拉得極近,他唇角微勾,低聲吐出了一句話:“那……拍賣場的監控錄像,您有興趣嗎?”
安珀身形一頓。
……
投屏畫麵中,可以清晰看見拍賣場一樓的休息區聚著一堆雄蟲,他們不知是為了取樂還是使壞,故意給其中一隻黑發雄蟲頻繁灌酒,而後者喝完酒就好像變得有些亢奮起來,端著酒杯站在椅子上大喊大叫,最後急著找洗手間,像隻沒頭蒼蠅似地四處亂轉。
一名侍者給他指了路,結果沒想到他走錯方向誤闖三皇子的包廂,與門口的侍衛發生了爭執,醉醺醺的聲音透過屏幕傳出,不難感受到濃烈的囂張意味:
“我是路德維希少將的未婚夫,我看你們誰敢攔我!”
錄像到此結束,聲音戛然而止。
安珀坐在家裡的客廳沙發上,第十七次按下回放,他將屏幕放大,最後定格在了那名指路的侍者身上,對方戴著黑邊帽,看不清麵容,淺栗色的發絲從耳畔滑落一縷,右手背上還有一個六芒星圖案:
“原身的最後一杯酒是他遞的,路也是他指的,很可疑。”
安珀疑惑問道:“他是暗殺者嗎?”
一顆黑色的心臟悄然落在他頭頂上方:【抱歉,涉及劇情,無法透露。】
安珀已經從係統那裡了解到,自己身處的世界是一本,而安珀.克林茲則是原著中一個死在暗殺者手中的小炮灰,至於彆的,係統什麼也不
肯說。
【如果透露劇情,就相當於把暗殺者的身份告訴你了,遊戲還怎麼玩?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不趁現在改變命運,你和路德維希最終都會走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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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生硬的機械音刻意壓低,莫名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被火焰吞噬的飛蛾,明知前方是萬丈懸崖,卻還是控製不住本能一遍又一遍自取滅亡。
安珀敏銳捕捉到了一個信息,饒有興趣開口:“我和路德維希最終都會走向滅亡?”
【對。】
係統如果有人類的表情,一定是笑著的,語氣又冷,又意味不明,
【而且是你害他走向滅亡的……】
那顆黑色的心臟語罷忽然散開,變成了一團煙霧悄然消失在空氣中,安珀卻從那一瞬間窺到了些許猩紅的、真正屬於心臟的顏色。
“是我害他走向滅亡的?”
安珀喃喃自語,有些讀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他知道係統不會告訴自己,也就沒有再追問,而是拿起終端給路德維希發了一條消息:
【七分二十四秒出現的侍者,查一下身份。】
他也許還沒從帝王這個身份中脫離出來,吩咐蟲辦事吩咐起來格外順手,導致三秒後對方的通訊請求就直接撥了過來。
安珀點擊接通,話筒對麵響起了路德維希略帶不滿的聲音,不用想都知道對方現在一定臭著張臉:“您這是在命令我做事嗎?”
安珀笑了笑:“不,是尋求幫助。”
路德維希眉梢微挑:“我為什麼要幫您?”
安珀倒入沙發,眼角餘光瞥見爺爺費南剛好從樓上的房間出來,用遙控器關掉了投屏,起身走到陽台講電話:“我是你的未婚夫,幫未婚夫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路德維希似乎是嗤笑了一聲:“這並不代表我需要為您赴湯蹈火,閣下。”
安珀低沉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來,無端蒙上了一層模糊的性感,卻又讓人覺得格外冷靜:“先不要這麼早下定論,路德維希少將,畢竟未來的事誰也說不準,你難道不想為你可憐的未婚夫討個公道嗎?”
路德維希剛剛回到自己的私宅,他抬手鬆了鬆領帶,整個身形直接倒入了沙發,懶洋洋道:“可憐?我不覺得您可憐。”
可恨倒是真的。
陽台下方是一片花圃,不過沒有園丁照料,花枝肆意生長,顯得有些雜亂,卻難掩盎然的生命力。
安珀挺喜歡這塊地方,畢竟修剪得太過規矩會很無趣的:“不查也沒關係,我隻是擔心萬一下次又被陷害就沒這麼走運了,不知道的蟲還以為我是被你克死的。”
路德維希倏地睜開眼睛:“您在威脅我?”
安珀輕笑一聲:“不,隻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
路德維希皺眉思考片刻,最後不情不願道:“給我幾天時間。”
安珀:“你答應了?”
路德維希腦海中莫名浮現出雄蟲那張過於妖孽的麵容,哦,不得不承認,他未
來的未婚夫確實有一副好皮相,真的能把蟲迷得頭暈目眩。
漂亮的東西誰都喜歡,路德維希也不例外,他握著通訊終端,指尖輕輕敲擊沙發,像是妥協,卻更像警告:“下不為例。”
他已經借著軍部的便利給安珀處理了太多麻煩事,耐心處於告罄邊緣,如果再扯出什麼亂七八糟的麻煩事,他不保證會不會爆發。
安珀看了眼窗外漸深的天色,眼眸比黑夜還要不可捉摸,悄然閃過一抹笑意:“放心,我說過不會再有第二次。”
“天黑了,早點休息,下次帶你換家餐廳試試。”
路德維希聞言正欲說些什麼,話筒那頭就已經傳來嘟嘟嘟的掛斷聲,他看了眼終端屏幕,心中莫名其妙冒出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念頭——
這隻雄蟲,該不會在故意釣他吧?
路德維希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沒想明白原因,他總感覺自己的思緒好像有些雜亂,一舉一動都被對方牽著走,說不出的挫敗,直到後半夜才終於睡著。
翌日清早,天蒙蒙亮。
安珀淩晨五點就準時睜開了眼,他以前都是這個時間上朝的,生物鐘一下子還沒掰過來,盯著頭頂上方的天花板看了片刻,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不在古代了。
“……”
安珀從枕頭底下摸出終端看了眼時間,發現還早,正準備再睡個回籠覺,沒想到星網資訊忽然彈出了一條熱搜推送,發出叮的一聲響:
#驚!雄蟲安珀夜會性感亞雌,上月被拍到酒店同進同出#
安珀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