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珀緩緩吐出一口氣:“明天還要訓練,早點回去休息。”
雖然他們也不是沒有一起睡過,但安珀總感覺自己的克製力最近有些下降的趨勢,今天如果再同床共枕,他不保證會發生什麼。
路德維希意味不明的唔了一聲,好似看穿了安珀的心思,吞吞吐吐道:“好吧,那我回家。”
他也沒打算婚前發生什麼,萬一蟲紋變淺了會被看出來的。
路德維希語罷從安珀懷裡下來,整理好衣服就要翻窗戶離開,結果剛剛踩上窗台,安珀忽然拉住了他的手。
“……”
路德維希一頓,仿佛猜到了安珀要說什麼,他聳了聳肩,有些無奈:“好吧,我從正門走。”
他語罷正準備翻下來,雄蟲卻忽然按住了他的動作。安珀仔細打量著路德維希紅暈未退的臉,不知在想些什麼,最後勾起對方的下巴落下了一個不帶欲望的吻,那麼輕,那麼淺,溫柔得都有些不太像他了。
“路上小心。”
也不太在乎對方翻窗戶的事了。
路德維希一愣,總感覺剛才的那個吻好像帶著些許不一樣的含義,少了幾分從前的漫不經心,多了幾分隱晦的情感,他睫毛輕顫,最後什麼都沒說,點點頭,身形一躍,隱入了黑暗中。
之後的一段時間,安珀一直在黑鷹軍團參加作戰訓練,暗中關注著西弗萊與方雲的動靜,可惜這兩隻蟲實在沒什麼反常的地方,方雲照舊對他看不順眼,西弗萊照舊對他暗送秋波,眼見兩個月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大半,暗殺者還是沒有再次動手的苗頭。
直到有一天早晨,賈爾斯上將開完軍部會議,帶來了一個不知是好是壞的消息:“根據研究隊的探測,誇爾加星出現了一種新型異獸,暫時命名為‘貪食者’,這種異獸外殼厚重,光能槍很難穿透,而且繁衍迅速,正在瘋狂吞吃誇爾加星的能源礦石,目前損毀程度已經超過了36%,鑒於第一軍需要鎮守帝都,第二軍第四軍都有任務在身,所以清剿異獸的任務就暫時落在了黑鷹軍團身上。”
看的出來,賈爾斯上將不太願意接這個燙手山芋,他的隊伍不久前才經曆過一次重創,雖然吸納了不少新鮮血液,但還在磨合期,接這個任務實在有些風險過重。
奧博眉頭緊皺:“這種異獸繁衍迅速,我們再怎麼殺都殺不乾淨的,去誇耳加星不是白白送死嗎?”
賈爾斯上將解釋道:“‘貪食者’的種群製度和蜂群很像,由一名‘蜂後’負責產卵,而其餘的‘工蜂’負責覓食輸送能量,隻要絞殺‘蜂後’,它的子民就會失去精神力控製,瞬間潰不成軍。”
“這個任務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奧博,我們經曆過那麼多大大小小的戰役,沒道理這次不行。”
奧博緩緩吐出一口氣:“我隻是擔心那些新招收進來的士兵,還沒有度過磨合期。”
賈爾斯上將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奧博,隻有鮮血和實戰才是最好的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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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博心情複雜地抹了把臉,隻好做出妥協:“好吧,我去和他們說。”
黑鷹軍團即將前往去誇爾加星清剿異獸的消息一出,毫不誇張的說,整個隊伍都陷入了沸騰中。蟲族天生好戰,再沒什麼比痛痛快快殺一場對他們產生的吸引力更大,尤其許多新招收進來的學員正值意氣風發的年紀,都渴望著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攢夠積分找隻雄蟲回家過日子。
整個隊伍平靜的隻有那些老兵,再就是安珀這個異類。
訓練結束後,大家都在熱烈討論著即將前往誇爾加星的事,安珀沒有興趣往上湊,像往常一樣進更衣室換衣服,他打開櫃門,剛剛脫下外套,忽然嗅到空氣中有一股異樣的香味,敏銳眯了眯眼。
這種香味有些過於芬芳了,而且很熟悉,安珀在逛商場的時候曾經看見櫃員推銷過,據說在雌蟲堆裡格外受歡迎,因為香水裡麵添加了少許可以勾起雄蟲興奮的誘導素,很適合相親約會。
但這裡是雄蟲更衣室。
安珀準備解扣子的手一頓,他環顧四周一圈,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了角落處,聽不出情緒的問道:“還不打算出來嗎?”
“……”
輕微的窸窣聲響起,角落陰影中緩慢走出了一抹身影,金色的微卷發,海水般蔚藍的眼眸,不是西弗萊是誰,他笑吟吟走到安珀身後,低聲道:“閣下,我就知道瞞不過您。”
自從上次在家裡遇襲,安珀就隨身帶著匕首,他悄然攥緊袖子裡的刀柄,思考著要不要在這裡試探西弗萊的身份,淡淡開口:“你走錯了,這裡是雄蟲更衣室。”
“是嗎?”
西弗萊看起來不太在意,眼神好像黏在了安珀身上,處處帶著暗示意味:“沒關係,外麵太吵了,您不覺得這裡更安靜,更方便相處嗎?”
安珀仿佛聽見什麼有趣的事,笑了笑:“你過來找我,方雲知道嗎?”
西弗萊輕咬下唇,有些幽怨:“您一定要提他嗎?”
安珀撥弄著手腕上的終端,狀似無意問道:“你好像已經打算和他訂婚了?”
西弗萊又上前了一步,這次和安珀挨得格外近,他用指尖輕輕撥弄著安珀作訓服上的金屬紐扣,上移又下滑,試圖撩撥雄蟲的那顆心臟:“爺爺並不同意我和方雲閣下的婚事,但我一點也不傷心,閣下,您知道為什麼嗎?”
他語罷不等安珀回答,便自顧自的道:“方雲閣下很好,但比起您,好像還是差了一點,我和哥哥的感情一直很要好,假如我們能嫁給同一個雄主,您說是不是也不錯?”
他竟然對安珀懷著這樣的心思,並且如此明目張膽。
安珀掃了眼門口,似笑非笑撥開他的手:“我不介意,不過路德維希是我將來的雌君,你要不要問問他的意見?”
西弗萊聽見安珀有鬆口的跡象,不由得勾起唇角:“您才是雄主,我當然隻用問您的意見就夠了,至於路德維希,他不重要……”
話未說完,他的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道頗為玩味的聲音,低沉冰冷,莫名讓蟲心頭一突: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