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段繼陽倏地站起身,臉色陰晴不定,連桌上的咖啡都差點打翻了??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心中因為陸延的幾句話掀起了驚濤駭浪。
怎麼可能?!爸爸明明親口對他說過,唐如風私生子的身份上不了台麵,隻要自己以後努力,家產還是他的,怎麼會忽然聯係律師改遺囑?!
段繼陽忍著慌張問道:“這是趙漱和你說的?”
陸延倒入椅背,雖然麵上在笑,但神情不似作偽:“我騙你乾什麼,前兩天他剛好來我的酒吧玩,順口就聊了一嘴,要不你自己打電話問?”
段繼陽當然不會問,他和趙漱沒什麼交集,對方又怎麼會告訴他。這條消息就像火一樣燒心,段繼陽一刻鐘都待不下去,直接離開咖啡廳朝著家中趕去了。
殊不知在他走後沒多久,陸延就發了條消息給唐如風,他做完這一切後熄掉手機屏幕,自言自語嘀咕了一句:“我勾引他?唐如風還真敢編……”
唐如風確實沒什麼不敢編的,事實證明無論多麼單純青澀的大學生,步入社會後都會變得腹黑狡猾。
段繼陽急於確認真相,他一路疾趕到家裡,結果還沒來得及跑上樓,就見一名帶著眼鏡的中年男子從段建風書房走了出來,對方手中拎著一個公文包,麵容斯文,赫然是業界知名律師事務所合夥人趙其康。
那一瞬間,段繼陽的心如墜冰窟,他勉強調整好表情迎了上去:“趙伯父,好巧,你今天怎麼來了,是爸爸找你有事嗎?”
律師這一行十個有九個都是人精,趙其康明麵上從來不會對段家的哪個兒L子過於親近,看見段繼陽也隻是客套笑了笑:“原來是段總,董事長有些業務要辦,叫我過來確認一下,不是什麼大事。”
段繼陽聽不出情緒的問道:“是讓你改遺囑嗎?”
趙其康略顯訝異地看了段繼陽一眼,誰也不知道那一眼代表著什麼情緒:“段總,我剛才出來的時候剛好聽見董事長讓助理找你,好像有什麼急事,你快進去吧,彆讓他久等。”
他語罷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避而不談的態度愈發讓人不安。
段繼陽皺眉思索一瞬,最後還是推門走進了段建風的書房,他和唐如風一樣,討厭裡麵昏暗壓抑的氣息,規規矩矩站在書桌跟前,連頭都不敢抬:“爸,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嘩啦——!”
段建風什麼都沒說,臉色陰沉地將一份廣告合同甩到了他的臉上,鋒利的紙緣在臉上劃出一道紅痕,看起來格外醒目,幾近暴怒地道:“我和你說過多少次,你和那些狐朋狗友喝酒吃飯就算了,不要把感情算到生意場上來,錦融的項目公司早就定好了合作的廣告商,誰讓你私下轉給林家的!”
段繼陽下意識後退了一步,眼見那些合同紙雪花似的飛揚落地,他忍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道:“爸,我隻是覺得他們家給出的報價比較合適,比同類公司便宜將近六個點。”
段建風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便宜
?!你光知道便宜,你知不知道便宜沒好貨!他們對錦融的廣告營銷做得一塌糊塗,你到底有沒有認真看過,一天到晚就知道勾心鬥角,你但凡把偷拍照片的心思分出來一點,項目都不會做成這樣!”
段建風氣得胸膛起伏不定,語氣難掩失望:“我原本還想讓你重新回公司曆練,現在看來你是真的不堪大用,給我滾出去!”
段繼陽聞言倏地抬頭:“你真打算把公司交給唐如風那個野種?!”
段建風愈發憤怒:“我交給他又怎麼樣,公司是我的,我想交給誰就交給誰,輪不到你置喙!”
段繼陽聞言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咬牙道:“你當初如果不吞並我媽的公司,段氏有沒有今天都不一定!”
他語罷不顧段建風驚怒交加的神色,直接摔門而出,卻沒想到唐如風正坐在樓下沙發上等著自己,對方手裡拿著一杯奶茶,喝了小半,看來剛到不久。
段繼陽快步走下樓梯,聲音冰冷,難掩敵意:“你來做什麼?!”
唐如風雙腿交疊,晃了晃手裡的奶茶杯,淡淡開口:“這裡也是我家,我為什麼不能來?”
段繼陽低聲罵了兩個字:“野種!”
唐如風聞言一點也不見生氣,他從沙發上站起身,漆黑的眼眸似有似無打量著段繼陽,直把對方盯得渾身寒氣直冒,這才似笑非笑問道:“你就不想知道剛才爸爸找趙律師做什麼嗎?”
段繼陽無意識攥緊拳頭,神情驚疑不定:“你知道?”
唐如風唇邊弧度冰冷:“我當然知道。”
他上前一步走到段繼陽麵前,狀似不經意出聲:“你心裡不是都清楚了嗎,爸爸改了遺囑。”
段繼陽聞言表情一僵,隨即嗤笑道:“就因為我做砸了一個廣告方案,所以他就要改遺囑把家產分給你?你覺得我會信嗎?”
唐如風卻道:“做砸?我實話告訴你吧,宣傳根本沒有做砸,他不過是想讓你離開公司。隨便找了個借口而已。”
段繼陽總覺得這句話還有更深的層次的含義:“你什麼意思?”
唐如風不語,而是漫不經心晃了晃手裡的奶茶杯,杯身上畫著簡單優雅的百合花圖案,含苞待放,讓人喜愛,但段建風最討厭這種花了,因為他對百合花粉過敏。
唐如風意味深長道:“你做過什麼自己心裡清楚,老頭子對你其實還不錯,好歹沒有報警,你說是不是?”
他這番話說的沒頭沒尾,卻把段繼陽砸得眼前一陣暈眩,他無意識後退兩步,眼底接連閃過陰沉和慌張。
不……怎麼會這樣?!難道老頭子發現他故意在生日會那天往他房間放花粉了,所以才要除掉自己嗎?
段繼陽慌得不能自抑,他急於確認什麼,下意識抬頭看向唐如風,卻見對方早已離去,偌大的客廳隻剩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中間。
段繼陽在最短的時間內冷靜下來,勉強定了定心神。他一邊快步往外走去,一邊掏出手機給秘書打了個電話,讓對方無論如
何也要想辦法拖住趙其康,讓對方沒時間改遺囑,隨即驅車離開了老宅。
……
“趙漱今天發消息過來,說他爸前兩天不小心出了車禍,正在醫院躺著,估計是段繼陽做的手腳。”
因為段建風的緣故,陸延和唐如風這段時間見麵都是儘量避著人的,地點則定在了酒吧包廂裡,昏暗的燈光落在他們兩個身上,有些模糊不清,隻有前方的k歌屏幕在不停閃動著畫麵。
唐如風剛剛下班,神色難掩疲憊,他閉目枕在陸延腿上,肉眼可見的放鬆與懶散:“不是八成,就是他做的。”
陸延嘖了一聲:“真狠。”
唐如風睜開眼,意味不明道:“他還有更狠的時候,你信不信?”
陸延伸手捂住唐如風的眼睛,笑了笑:“他再狠都和我沒關係,我又不喜歡他,你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