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將軍解甲(1 / 2)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5927 字 7個月前

果不其然,霍琅懶懶支著頭,閉目陷入沉思,眉目在熠熠燭火的照耀下有種說不出的詭豔感,片刻後才聽不出情緒的道:“也罷,那就去宮門口看看熱鬨。”

夏侯先生起身相勸,大為不解:“王爺,何必趟這渾水,衛家男丁如今死的死,傷的傷,其勢大減,隻待他們鷸蚌相爭,咱們便可坐收漁翁之利啊。”

桑夫子暗中拽了拽他的衣袖:“那鎮國公夫人鐵了心要個說法,今夜若是僵持下去,必然難以收場,由王爺出麵也好。”

霍琅做的決定從來不許人置喙,夏侯青初投門下,難免不了解王爺的脾氣,更不知曉王爺與當今聖上的淵源,桑夫子不好說得太明白,隻能委婉把這件事打岔了過去。

天寒地凍,儘管屋子裡燃著暖烘烘的炭火,也還是難抵寒意。

霍琅掀開厚重的狐裘,起身走到屏風後方由丫鬟伺候著更衣,他早年是靠軍功一路打拚上來的,落下一身舊疾,每到凜冬時節便骨縫刺疼,嚴重時連路都走不了,已經有許久都不曾上戰場了,否則抵禦西陵的那樁差事也不會落在衛家身上。

貼身丫鬟悄悄瞧了眼霍琅蒼白的臉色,忍不住勸道:“王爺,不若還是穿常服吧,外間天寒,銀甲太涼了些……”

霍琅淡淡閉目:“束甲便是,今夜陣仗如此大,又豈能不動兵戈。”

永安街直通皇宮,霍琅利落翻身上馬,帶著三百親衛朝宮門疾馳而去,風雪迎麵襲來,順著銀鎧縫隙一個勁裡麵鑽,露在外麵的皮膚就像刀刮一樣生疼。

黑夜寂然,不知從何處飄來的紙錢元寶飛得滿天都是,道旁更有白幡豎起,嗚咽的哭聲從家家戶戶傳出,那陣亡在歸雁關外的將士又不知是多少人的丈夫愛子。

鎮國公夫人一身喪服,懷抱夫君靈位,身旁停立著千裡迢迢運送回京的棺槨,四周負責護送的將士都是從歸雁關撤回的殘部,他們盔甲上還帶著斑駁的血痕和劍痕,左臂係著白巾,於漫天風雪中巋然不動,雙目猩紅,肅殺之氣幾欲衝上雲霄。

黑夜之下,萬籟俱寂,仿佛連凜冽的風聲都暗啞了下來。

守城門將不敢動武,已經拔劍僵持了兩個時辰,咬牙勸道:“鎮國公夫人,還請速速歸去,皇城重地不容放肆!”

那衛夫人年約四十許,肩上落了一層厚厚的雪,她眼底滿是血絲,就那麼靜靜盯著說話的將領,無端讓人覺得膽寒,仿佛那些枉死的將士魂魄正浮在上空注視:

“夫亡子喪,我已無歸處,陛下若不將此事給個公道,我今日便是一頭碰死在宮門前又如何?!”

她每說一句話,身後抬靈的隊伍就齊齊邁出一步,那黝黑鑲鐵的棺槨一下一下重重撞在宮門上,猶如喪鐘敲響,聲音沉悶堪比驚雷。

“砰——!”

“砰——!”

“砰——!”

“歸雁關,西陵反,弱冠披甲請長纓!”

“望北殊,彆故土,萬裡寒川幾人還!”

“君不見,腹中饑,仰頭飲儘血淚苦!”

“君不識,奸佞蠱,滿倉五穀喂碩鼠!”

這是一首怨詩,那些軍伍漢子齊聲怒喊,震得宮簷積雪簌簌震落,聲音直破雲霄,那口棺槨並未放置屍身,通體由精鋼所裹,接連撞了數十下,朱紅色的宮門竟是硬生生被撞塌了一片。

守城門將連聲哀求,恨不得跪地求饒:“衛夫人!衛夫人!莫撞了莫撞了!再撞宮門就塌了!此罪等同謀逆啊!!”

衛家四小姐披麻戴孝追於其母身後,她聞言“鏘”一聲拔出腰間長劍,紅著眼眶怒聲喝道:“滾開!再攔我就殺了你!謀逆又如何,我衛家難道不敢嗎!”

“嗖——!”

她話未說完,一道利箭不知從何處裹挾著勁風襲來,硬生生擊飛了她手中長劍,隻聽身後長街傳來一陣由遠及近的馬蹄聲,男子低沉冰冷的聲音猶如驚雷在眾人耳畔炸響:

“謀逆?本王隻怕你衛家謀不起!”

衛四小姐驚駭回頭,隻見一支鐵騎隊伍從遠處策馬疾馳趕來,起碼有數百精兵,為首的男子張弓搭箭,一雙眼眸哪怕在黑夜中也寒光熠熠,氣勢桀驁肅殺,無愧北殊第一殺.神.的名號。

是霍琅!!

眾人見狀俱是一驚,堵在宮門口的隊伍自動分至兩旁,讓出一條道路,對著遠處策馬趕來的男子齊齊跪地行禮:“拜見攝政王!!”

霍琅輕夾馬腹,停在幾米開外,冰涼的視線一一掃過眾人,意味深長道:“本王聽聞有人帶兵謀逆,所以深夜前來救駕,卻不曾想看見夫人停靈在此,衛家滿門忠烈,想來是誤會一場,如今夜深雪寒,諸位不如儘早離去?”

衛、霍兩家自古不合,先祖早有言明,三代之內不可結親,霍氏女當年身在閨中,卻偏偏傾心衛晗,不惜與家族決裂嫁之,否則霍琅現在還得稱她一聲“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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