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在雪地裡被罰跪的愣頭青了,也不是小皇帝幾句輕飄飄的誓言就被哄得去賣命的糊塗蛋,對方若想故技重施,隻掉幾滴眼淚可是不夠的。
霍琅周身氣息冰涼,笑起來也不讓人覺得善意,那滿滿的惡意與邪性幾乎溢出來:“本王最喜歡看人流血了,陛下不如試試?”()
陸延輕聲反問:王爺連刀都拿不穩了,還有興致看孤流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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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琅語氣陰沉:“小皇帝,你倒真是翅膀硬了!”
“那也是王爺慣出來的。”
陸延從地上站起身,拂了拂不存在的灰塵,攥住霍琅的手卻一直未鬆開,他不經意觸碰到對方身上冷硬冰涼的甲胄,隻覺凍得一顫,眉頭微皺,下意識扣緊幾分,牽著人朝內室走去了。
霍琅一愣,心想狗皇帝難道發現流眼淚沒用,改成獻身□□了?嘖,不愧能做皇帝,除了會投胎外,這般隱忍心性也是空前絕後,他冷眼看著對方前來解自己的束甲,反手扼住陸延的腕骨,無不諷刺道:
“怎麼,上了女人的榻,現在陛下又要爬本王的床?”
陸延比霍琅高了小半個頭,原本在垂眸替對方解開束甲的絲絛,聞言指尖一頓,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孤何時上了女人的榻?”
霍琅皮笑肉不笑:“怎麼,難道三宮六院都是擺設?”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酸氣衝天。
陸延覺得有意思,不由得多看了兩眼,但轉念一想這件事放在霍琅身上可一點都沒意思,說不定對方這幾個月來都被折磨得嘔血,便收斂了幾分笑意,他伸手輕撫霍琅瘦削冰涼的臉頰,用指腹輕輕摩挲,睫毛微垂,說不出的溫柔:“攝政王手眼通天,難道不知孤從未召幸過任何妃子?”
趙康連活著都費勁,又哪裡來的本事去睡女人,三宮六院,不過擺設而已。
霍琅目光尖銳,咄咄逼人:“那又為何要娶?!”
陸延笑意不變,隻是平白添了幾分愁緒:“趙氏血脈單薄,文武百官和宗室一直接連奏請,讓孤廣納後宮,否則時日一長必然引起天下非議,孤也是無奈之舉,堵一堵他們的口。”
他說著微微靠近霍琅,溫熱的唇瓣險些觸碰到臉頰,輕聲許諾:“孤待王爺之心,從未變過。”
瞧瞧,這番話說的多漂亮,不僅解釋了自己的困境,還替趙氏宗族也拉了一波仇恨,陸延發現自己騙人的技術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而霍琅,眼底隱見動搖……
他確實因為這件事耿耿於懷,覺得陸延有負當初的誓言,可對方一不曾召幸妃子,二是身處高位的無奈之舉,倘若再斤斤計較,未免惹人厭煩。
霍琅就那麼一晃神的功夫,身上冰涼的盔甲就已經被解了下來,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動靜,陸延隔著玄色的暗紋裡衣,摸了摸霍琅被寒氣侵蝕得冰涼的皮膚,輕歎了口氣:“下次入殿,還請王爺解甲。”
霍琅冷冷挑眉:“怎麼,覺得本王冒犯了你的皇帝臉麵?”
可這小皇帝當初口口聲聲說要把江山分他一半,他尚未看見影子呢,現在連穿個盔甲都嘰嘰歪歪,不免讓人懷疑這少年帝王的真心。
陸延淡笑著看向霍琅
() ,一句話就把他噎了回去:
“王爺有寒疾,盔甲冰涼,何必久穿?”
霍琅未必真有什麼謀反之心,隻是性子像孩童一般,每次鬨了彆扭就喜歡挑戰君王權威,臣子不能做什麼他就偏要做什麼,一步步試探陸延對他的底線在哪裡。他最喜歡橫行無忌,惹得那些禦史大夫參奏如雨,斥他大逆不道,然後陸延明晃晃的偏袒,就是不罰他。
霍琅好似隻能從這些事裡找到一絲安全感,去觸碰帝王那捉摸不透的真心。
陸延找了一套繡著雲紋的玄色金領長袍給霍琅替換,又擇了件上好的禦寒披風,親手替對方係上,狀似不經意道:“你等會兒離宮衣著不同必然引人懷疑,倘若無眉公公問起,你隻說喝茶不小心濕了衣衫,便在內室替換,旁的不必多說,知道了麼?”
他與霍琅之情,隱秘幽避,僅他們自己知曉,偏偏無眉為了確保替身不露餡,陸延每日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他都要一字一句查得滴水不漏,再去稟告給趙康,霍琅生性狂妄,倘若一時說漏嘴反倒不美。
霍琅冷笑:“一個半隻腳進棺材的老東西,本王怕他不成。”
陸延不緊不慢道:“他是先帝身邊的老人,奉命輔佐,孤少不得給他三分顏麵,你我之事萬萬不可讓他知曉,否則平白惹了禍端。”
霍琅煩躁擰眉:“真礙事,殺了不就行了?”
陸延輕輕按下他:“此人武功深不可測,莫要輕舉妄動,你照我說的辦便是。”
霍琅看向陸延,但見這小皇帝笑望著自己,真是清風明月般的俊秀人物,倘若對方剛才多掉兩滴眼淚珠子,說不定他還真的心軟了:“你翅膀硬了,如今竟敢命令本王辦事……”
他未儘的言語淹沒在陸延輕柔卻又猝不及防的吻裡,那人緊緊攬著他的腰身,聲音模糊不清,將霍琅順毛得極為舒服:“那也是因為有王爺做孤的靠山,翅膀才生得如此硬……”
陸延以前是君子般的人物,甚少與霍琅如此親近,這個吻來得綿長窒息,其下潛藏著的占有欲與掠奪與外表形成了鮮明反差,霍琅被吻得暈乎乎的同時,又難免有些恍惚。
陸延用兩根白玉般的指尖輕輕挑起霍琅的下巴,頭頂光影昏暗,他唇瓣熟紅,眸光流轉,國色傾城:“王爺何故走神?”
霍琅頂了頂腮幫子,眼眸幽暗,讓人想起某種野心勃勃的動物:“本王在想,陛下剛才落淚的模樣甚是惹人心疼,不如再多哭一會兒?”
陸延聞言一愣,隨即笑意深深望著他,也不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