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1 章 夜探攝政王府(1 / 2)

虐文求生遊戲 碉堡堡 6760 字 7個月前

“大計雖有,對付陛下卻隻需小計即可。”

那道士用漆黑的指甲撚著胡須,搖頭晃腦,怎麼看都不像個好東西,但滿府沒有任何一個人會懷疑他的本事,掐指一算,連桑夫子小名叫狗柱,五歲偷雞不小心看見寡婦洗澡被人家打得滿山亂竄的事都知道。

霍琅不需旁人替他謀算天下,卻實在需要一個人幫他看一看皇帝的那顆心。

無心之人?

霍琅緩緩垂眸,目光閃動,他不信世上真的有無心之人,就算有,他也要親手剖開陸延的胸膛看一看,裡麵是不是真的沒有心。

陸延身居宮中不得外出,聽聞自己派去的太醫連王府大門都沒進就被攆了出來,一個人坐在龍椅上許久都不曾言語。

按照霍琅往常的習慣,對方聽聞自己寵幸了妃子,說不定第二日就殺到皇宮裡來了,怎麼可能老老實實待在府中養病,莫不是真的吐了血,病得起不來床?

陸延思及此處,起身在禦案前來回踱步,雖然神色未變,但負於身後摩挲袖袍的指尖卻泄露了幾分心緒不寧,眉頭微蹙:“再去診脈,一日進不去,就讓他蹲在攝政王府外不必回來了!”

“是。”

傳話的內侍第一次覺得當太監比當太醫強,往日動不動陪葬就算了,現在還得給攝政王那個煞星診脈,一個不小心被砍了都有可能。

陸延弄出這麼大的動靜,無眉又豈會沒有察覺,他趁著趙康服藥安睡後,直接找到了陸延,那雙耷拉著的眼睛總是讓人聯想到毒蛇,又陰又毒,渾身都散發著說不出的潮濕感:

“陛下可知無端生事隻會自找麻煩,攝政王病了也好,死了也罷,都不是您該管的,安安心心做自己該做的事便罷。”

無眉極得先帝信任,與其說那些力量和人脈都握在趙康手中,倒不如說捏在了這個太監手裡,他對陸延與霍琅之間的糾葛雖不清楚,但憑借驚人的敏銳仍舊是嗅到了幾分不同尋常。

可惜陸延現在還不能死。

在趙康擁有後嗣之前,這個替身必須好好活著。

陸延並不懼這個半隻腳邁入棺材的老太監,他閉目用指尖抵著太陽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揉,似乎多了幾分興味:“自己該做的事?”

他唇角噙著一抹笑意,不帶絲毫溫度:“不如無眉公公告訴我,什麼才是我該做的事?批折子嗎?”

“這難道不是皇帝該做的事嗎?”

無眉藏在袖中的手已經氣成了爪狀,臉頰控製不住抖動起來,沉聲問道:“公子當真以為我不敢殺你?!”

陸延微微一笑:“你敢殺早就殺了,又何須等到今日?”

他語罷毫無預兆將滿桌子的奏章一掀,轉身離開書房沿密道回了地宮,牆上機關重合,再看不出任何痕跡。

不能再磨蹭下去了。

陸延在地宮密道間徐徐穿行,夜明珠幽綠的光芒落在臉上,讓他無端多了幾分陰沉似水的味道,必須儘快除掉趙家剩下的

兩個人(),早點擺脫這種被操控的日子。

陸延本以為自己這輩子能徐徐圖之?()?[(),畢竟他最不缺的就是耐性,十幾年的血海深仇都忍過來了,難道還缺這幾日嗎?可霍琅重病的消息到底是讓他沉不住氣了,無眉的多方阻撓和掣肘就像火上澆油一般,讓他心中的那團火愈燃愈烈。

入夜之後,萬籟俱寂,傍晚正是人最困倦的時候。

陸延在香爐裡添了些助眠的藥物,那些啞奴便紛紛打起了瞌睡,隻留下一個關係親近的藍茵負責打掩護。

先帝當年建造這座地宮耗費了無數人力物力,一是為了替趙康做掩護,二是倘若遇到突發情況也可有條逃生的後路。陸延曾經翻看過地宮密道圖,有一條便直通城北的農家枯井,他換了一身暗色常服,手持燈燭,直接朝著那條密道走去了。

天寒地凍,巡夜的武侯減少了走動頻率,在黑夜的掩護下,誰也沒有發現一抹敏捷的身影沿著屋瓦躍入攝政王府,輕車熟路摸進了主院。

霍琅喜歡清靜,院子裡少有人伺候,無意中方便了陸延探查,他隱在屋簷上方,悄悄將瓦片掀起一塊,卻見下方燭火微明,那人還未休息,正獨自靠在榻上看兵書。

霍琅消瘦的身形已經有些撐不起來肩上禦寒的狐裘,喉間偶爾發出幾聲低咳,很快就被他皺眉壓下,屋子裡靜得一時隻能聽見輕微的翻書聲。

吐血的事是真也好,是假也罷,霍琅身體虧虛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舊疾難愈,夜不能寐,朝堂風雨飄搖,北殊邊境混亂,樁樁件件都在耗費他的心神。

霍琅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替對方保住這個搖搖欲墜的江山。

倘若有一日他死在戰場上,陸延失去扶持,沒了人替他賣命,那些豺狼虎豹很快就會蜂擁而上,將北殊這塊骨頭啃得連渣都不剩。

這些擔憂霍琅從未對任何人說過,隻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會從腦海裡冒出來,像三千煩惱絲,剪也剪不乾淨。

霍琅翻了一頁書,盯著上麵的字句,心想等到開春時節他身子稍微好點,便要主動請兵去歸雁關鎮守,西陵狼子野心,既然敢進犯一次,那便有第二次、第三次,倘若自己把他們除了,皇帝的位置也坐得穩當些。

也不知道他敢不敢把衛家的那一半兵權交給自己?

多半是不敢的吧。自己握著北殊一半的兵力便已經讓他寢食難安,再來一半他估計就睡不著覺了,明日衛家離京,還得想法子暗中保護著。

霍琅林林總總想了許多雜事,末了身體困倦,靠在榻邊沉沉睡去了,那卷兵書也悄然從手中滑落,掉在了柔軟的地毯上。

燈燭隻剩一點殘光,屋內漸昏漸暗,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將書卷無聲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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